张叔摘下眼镜,揉了揉鼻梁,笑道:“其他县的书记、县长,也没像你这样频繁跑着要支持。你们东洪县不是向来强调自力更生吗?咋,泰峰书记不在,你们自力更生的骨气没有了。”
“张叔啊,骨气再大虚无缥缈,不如张叔给点啃剩下的骨头来的实在啊。自力更生也得有外部环境支持。没有阳光雨露滋养,空谈自力更生,那就是纸上谈兵。”
张叔说道:“今年市里的工作重点是改革引领,工农并重,你们农业基础还是扎实的,就是工业方面,要持续下功夫啊。”再说了些工业的事情之后,我便向张叔汇报了打人砸车的事。
张叔眉头紧皱,手中的钢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歪扭的痕迹:“你的意思是公安局有人牵涉其中?”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,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担忧。
“说得直接些,我怀疑是沈鹏在背后搞鬼。换作一般干部,哪有这么大的胆子,怕是平日里嚣张惯了。”我握紧拳头,语气坚定,心中的愤怒和不满几乎要溢出来。我对沈鹏的所作所为早有不满,这次事件更是让我下定决心要将他的问题揭露出来。
张叔点头道:“此事必须严肃处理,不然政府威信扫地,往后你的工作也难以开展。刑警支队的孙茂安我了解,为人正直,政治可靠,派他去东洪县督办正合适。”
我接着说道:“张叔,我觉得有必要对公安局和公安队伍进行全面整顿。虽然我相信万金勇,哦,就是刚刚汇报的那个常务副局长,能够积极引导队伍向组织靠拢,但仅凭一人之力难以成事。在当前局面下,关键还得看一把手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把沈鹏撤下来?”张叔靠在椅背上,双手交叉放在胸前,眼神深邃地看着我。
“我建议市里派一位同志兼任副县长和公安局长,让沈鹏转任专职政法委书记。”
张叔双手交握,揉捏着指关节,发出轻微的咔咔声,思索片刻后说:“我这边没意见,但还得和钟书记商量,也要顾及沈鹏的情绪。他现在是政法委书记,更换公安局长必须过他这一关。即便要调整,也得考虑市委班子团结和同志间的关系。”他拿起桌上的陶瓷杯,轻轻抿了一口,热气在他面前氤氲开来。
我笑呵呵的打趣道:“张叔,您做事怎么这般瞻前顾后,这不像是您的风格。”
张叔淡然一笑,脸上的皱纹里写满了岁月的沧桑:“我这把年纪了,不是瞻前顾后,是为你长远考虑啊。等我们这些老同志退下来,未来市委、政府班子的干部多是从现有队伍中提拔。李显平同志往后说不定还要领导你多年,现在贸然动他侄子的位置,即便他嘴上不说,心里也会有隔阂,这对你以后的发展,不利啊。”
我恍然笑道:“您这么一说,我还真没考虑到这层。只是沈鹏太过分了,纵容违法乱纪,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抓回来,我总不能亲自带人去抓人吧。”我无奈地叹了口气,心中满是憋屈。
张叔语重心长:“朝阳啊,作为百万人口大县的县长,你还真得学习一下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