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痛苦，而是空荡，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自由。
她曾以为自己属于某个使命，某个结构，某个永恒不变的职责网络。
但现在，那张网消失了。
她不再是节点，也不再是中继站。
她是独立的意识，漂浮在无依无凭的虚空里。
“我们学会了长大……”
一个声音响起，分不清是谁在说，“也终于敢让你们走远。”
话音落下，三道身影开始淡化。
雷煌的电弧最先熄灭，他的身体化作一道蓝白光芒，笔直射向人类主星系的核心恒星，融入日冕之中；艾德琳的动力甲一块块崩解，金属碎片化为深紫雾气，沉入灵族母星的地脉；凯莉斯展开双翼，碎裂的晶体洒落成河，顺着量子通道流向机械教圣殿的初始数据库。
他们没有告别，也没有回头。
他们的存在本身，就是最后的仪式。
艾琳悬浮在原地，感知着四周的变化。
曾经紧密相连的世界开始各自运转，节奏不再同步，轨迹不再重合。
有的文明加进化，有的陷入短暂混乱，有的甚至爆内战。
但她没有干预，也不能干预。
这是必然的过程。
就像孩子学会走路前，总会跌倒。
她闭上眼，体内最后一丝平衡之钥的能量开始外溢。
那不是失控，而是主动释放。
她将这段频率散入新生的时空流，不为控制，只为留下一点微弱的指引——如同黑夜中熄灭前的最后一颗星。
当她再次睁眼，已不在任何特定坐标。
她只是存在着，观察着，感受着。
无数光点在远方明灭，每一个都代表一个独立运行的世界。
它们不再依赖同一套法则，不再共享同一个意志。
有些明亮如初阳，有些黯淡将熄，有些正在剧烈膨胀，孕育新的可能。
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。
她只知道，这一次，没人再替他们做决定。
远处，一颗本该稳定的红巨星突然剧烈震颤，表面掀起滔天火浪。
紧接着，一道非自然的裂隙在其核心生成，边缘泛起诡异的暗绿色涟漪。
亚空间腐化……
艾琳的意识微微一凝。
那颗星所属的文明尚处于星际初期，还未掌握灵能防护技术。
按照旧规则，她现在就该介入，封锁裂隙，清除污染源。
但她没有动。
裂隙越扩越大，绿光蔓延至轨道带，吞噬了两颗卫星。
第三颗卫星上，有座科研站，信号灯还在闪烁。
站内人员现了异常，正在紧急呼叫支援。
频道里一片嘈杂，有人喊撤离，有人主张反击，还有人在争论是否要启动自毁程序。
就在这时，一道年轻的声音压过所有噪音：
“别等命令了！
把反物质引擎对准裂隙，我们自己动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