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,你心中便是半分疑虑也无么?”
郁仪收了伞,一双明眸倒映着满室灯火,笑容里带着三分舒展:“陛下登基未久,朝中大事小情皆由太后娘娘做主,许是立时三刻没顾得上咱们。再者说,便是再着急,又有什么用呢,倒是廊下那把才烤好的栗子,不吃便熟过了。”
秦酌叹了口气,转头看向曹岑:“曹兄一同去吧。”
曹岑不抬头:“不了,你们去吧。”
秦酌习惯了他的冷漠,也不欲深劝,起身随着郁仪走出门,沿着通廊绕去庶常馆后院。
“他自诩是一甲第一名,又是庐州曹氏出身,向来不喜欢和咱们厮混在一处。”秦酌道,“只可惜我出身微浅,连得人青眼的机会也没有。”
郁仪习惯了他的性子,笑了笑:“伯远不是坏人,只是性子傲些。秦兄已走至今天,何尝不是千里挑一,官身是早晚的事,不必妄自菲薄。”
秦酌叹气道:“我父亲便常说我优柔寡断,倒是你,随和从容,是个有胸襟的女诸葛。”
“去年入夏时我便听说这一科要选女进士,家里的小妹都闹着要当女状元,在贡院里也常和同门讨论,不知咱们太平年间的第一位女进士是何人,我们都怕是一位女娇娥。见了你,我们才把心装回肚子里。”
庶常馆后院的抱厦下摆着一张花梨木小方桌,桌上架着一小炉红炭,炭盆上铺了铜网,一半烤着红彤彤的板栗,另一半放着的小泥炉里茶香四散,水沸得快要溢出来。
秦酌谢过郁仪,用火钳夹起一枚板栗:“你听说了吗?”
郁仪双手捧着茶杯,看着升腾的热气散开在清冷的春风里:“什么?”
四下无人,秦酌压低了声音:“你以为曹岑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去,不过都是做表面文章罢了。他必然也是听说了,太后想从这一科的进士里擢选一批侍读学士来伺候笔墨的事。”
郁仪一哂,惊讶道:“还有这等事。”
“与世无争是好事,可总得想想前途不是。”秦酌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,“这件事别说是庶常馆了,就连玉堂署的人都心照不宣,你好歹也是一甲第三名,若你有心,也是能搏一搏的。”
“可我一无出身、二无门第,哪里比得上伯远和秦兄你。”郁仪剥了板栗仁来吃,另一手端着茶盏轻啜,倒是有几分悠闲自在,“便是让我在这庶常馆和庶吉士们再学上三年孔孟,也无何不可。”
秦酌见她不争高下,心中亲近之意更甚:“你们松江府的主考官你可识得?”
郁仪摇头:“不识得。”
“那可是今年刚入阁的户部尚书张大人。”秦酌手握成拳,将掌中的一把栗子壳捏得噼啪作响,“去岁他去松江府为考官时虽然只是户部侍郎,可那时已有风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