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氏老宅,坐落于西山脚下,远离市区的喧嚣,青砖灰瓦,飞檐斗拱,沉淀着数代人的底蕴与威仪。
这里,寻常并不对外开放,是顾家真正的核心所在。
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过苍松翠柏掩映的青石板路,停在主宅门前。
顾晏舟先下车,随后细心地将手挡在车门顶,护着苏晚走下。
今天的苏晚,穿着一身改良过的月白色旗袍,款式简洁大方,领口和袖口绣着淡雅的兰草纹样,既显庄重,又不失她这个年纪的柔美。
乌黑的长在脑后挽成一个温婉的髻,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脖颈。
她脸上施了淡妆,气色红润,眼神清澈而沉静。
顾晏舟看着她,目光柔和而充满骄傲。
他伸出手,苏晚微微一笑,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。
两人十指相扣,并肩踏上那历经风雨、光可鉴人的石阶。
“别紧张,爷爷只是看起来严肃。”
顾晏舟低声安抚,他能感觉到苏晚的手心有些微凉。
苏晚摇了摇头,抬眼看他,眸中是一片坦然的镇定:“我不紧张。”
她既然选择了站在顾晏舟身边,选择了接纳完整的自己,那么面对顾家这座最后的、也是最高的山峰,她亦无所畏惧。
管家早已在门口等候,恭敬地引着他们穿过几重庭院,最终来到一处僻静的书房外。
书房门楣上悬着一块乌木牌匾,上书“慎独”
二字,笔力虬劲,隐有风雷之势。
敲门进入,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檀木气息。
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背对着他们,站在窗前,负手望着窗外的一株百年罗汉松。
他身形挺拔,穿着深灰色的中式对襟上衣,虽已年近八旬,头花白,但那股不怒自威、历经沧桑沉淀下来的气场,却让整个书房的气氛都显得凝重起来。
这便是顾家的定海神针,顾晏舟的爷爷,顾老爷子。
“爷爷。”
顾晏舟恭敬地唤了一声。
顾老爷子缓缓转过身,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眸,如同鹰隼般锐利,先是扫过顾晏舟,随即,那深沉的目光便落在了苏晚身上,带着审视,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。
苏晚没有闪躲,她上前一步,微微躬身,行了一个晚辈礼,声音清越,不卑不亢:“爷爷,您好,我是苏晚。”
顾老爷子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,目光从她沉静的面容,落到她与顾晏舟依然紧握的手上,最后,又重新回到她的眼前。
书房里一时间落针可闻,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顾晏舟下意识地想开口为苏晚说些什么,却被苏晚轻轻捏了捏手心阻止了。
良久,顾老爷子那严肃的嘴角,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细微的弧度。
他缓缓走到紫檀木书桌后坐下,指了指对面的两张红木椅子。
“坐。”
两人依言坐下。
“前段时间,顾氏的风波,我都知道了。”
顾老爷子开口,声音低沉,带着岁月磨砺过的沙哑,开门见山,没有半分寒暄。
苏晚心头微凛,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。
“昊天集团,赵家小子,也算是个人物,可惜,心魔太重,用人不明。”
顾老爷子语气平淡,像是在评价一件与己无关的古董,“倒是你们,应对得不错。”
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苏晚身上:“尤其是你,苏晚。”
苏晚挺直背脊,迎上他的目光。
“晏舟跟我提过一些,不多。”
顾老爷子缓缓道,“但有些事,不需要说透。
赵昊天的头痛,访遍名医无效,你几剂药,几根针,便让他态度逆转,这是‘仁心’亦是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