娥携手走在寂静的街道上。
晚风拂面,带着河水的微腥和夜花的清芬,吹散了宴席间带来的些许压抑。
秦月娥的手被林安温暖的大手紧紧握着,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与稳定,这让她安心,但脑海中那枚玄铁令牌的影子,以及李敬瞬间变色的脸庞,却像一根细小的刺,扎在心头。
她几次想开口询问,但看着街道两旁偶尔亮着灯的窗户,以及更夫隐约传来的梆子声,还是将话咽了回去。
有些事,不能在可能隔墙有耳的地方谈。
林安何等敏锐,立刻察觉到了她的欲言又止。
他侧过头,看着她微蹙的秀眉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美的侧脸,心中一片柔软。
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,低声道:“月娥,跟我来。”
他没有走向归云客栈,而是牵着她的手,拐进了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,巷子尽头是一小片临河的缓坡,几棵柳树垂下万千丝绦,在月光下如同朦胧的纱幕。
这里远离主街,只有潺潺的水声和偶尔的虫鸣,静谧得仿佛另一个世界。
“这里没人了。”
林安停下脚步,转过身,面对着她,目光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深邃,“你想问什么,便问吧。”
秦月娥抬起头,望着他,眼中充满了担忧与好奇:“攸宁,刚才……刚才你给李大人看的那块铁牌子,究竟是什么?为什么他看了之后,态度变化那么大?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,“我好像……看到上面刻着一个很凶的兽头。”
林安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再次从怀中取出了那枚令牌,递到秦月娥面前。
冰冷的玄铁在皎洁的月光下,泛着幽森的光泽,那狴犴兽栩栩如生,仿佛随时会咆哮而出,带着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。
“这是锦衣卫的令牌,”
林安的声音平静,却带着重量,“而且是级别相当高的那种。”
“锦衣卫?!”
秦月娥倒吸一口凉气。
即便她久居小镇,也听说过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——天子亲军,缉捕巡查,权力极大,能止小儿夜啼。
她猛地抬头,眼中充满了惊惧与难以置信,“你……你怎么会有这个?你以前是……”
“我不是。”
林安看出了她的恐惧,立刻斩钉截铁地否认,他握住她微微凉的手,语气缓和下来,“月娥,你信我。
这令牌,不是我以前的身份象征。”
他斟酌着词句,既想安抚她,又无法和盘托出全部真相:“这令牌,是我的一位……好友,他身份特殊,因不放心我独自在外,怕我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,所以将此物交给我,说是危急关头,或可凭此震慑宵小,保全自身。”
他顿了顿,强调道,“我从未用它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,今日是情非得已。”
秦月娥看着他诚恳的眼睛,心中的惊惧慢慢平复下去。
她相信林安的为人,他若真是那等酷吏,绝不会是如今这般温和仁医的模样。
她更好奇的是:“你的那位朋友……能拿出这样的东西,定是京城里了不得的大官吧?”
林安看着她纯净的、充满了猜测的眸子,忽然生出一种混合着宠溺与恶作剧的心态。
他凑近她耳边,用极低极低、近乎气音的声音,带着一丝玩笑般的语气说道:“嗯,是挺大的官儿……大概是,当今圣上吧。”
“呀!”
秦月娥先是一愣,随即被他这“离谱”
的玩笑气得哭笑不得,忍不住抬手轻轻捶了他胸口一下,“你!
你胡说什么呢!
这种杀头的话也敢乱讲!
小心隔墙有耳!”
她嗔怪地瞪着他,显然是将这话当成了林安为了缓解气氛、逗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