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绑回来了，你想去看看吗？”
见一碗药终于喂完，萧渡见缝插针的又给他塞了一颗糖，周歧因为药苦变得皱皱巴巴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些。
“去，我要亲手杀了他。”
周歧一半的人生都可以说是被这位所谓的父亲给毁了，他母妃的亡故，自己的痛苦，种种仇恨堆积，不杀了他实在是难以泄愤。
“听你的，杀了就杀了，我给你递上最锋利的刀。”
萧渡又黏黏糊糊的亲着周歧的侧脸——自打昨天半夜确定关系之后，萧渡这条黑心美人蛇就像对周歧上瘾了一样，一时半刻都舍不得离开他，恨不得圈住周歧亲亲亲亲个没完没了才是。
周歧平日里都穿浅色的衣服，萧渡则是截然相反，素爱那些浓重的深色，两人今天穿的一黑一白，整的像黑白双煞一样。
不过也确实是，眼下两人就准备去要了那亡国老皇帝的命。
地牢的铁门被重新拉开，原本躺过萧惇的笼子里现在关着那老皇帝，似乎是亡国的原因吧，整个人灰败的窝在草堆上，花白的头乱糟糟的散开，手脚都被狱吏用铁链铐着，压根动不了半点。
听见地牢传来开门的动静，那双浑浊的眼睛透过铁栏看了过去，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，眼睛都突然瞪大了。
他艰难抬起手指着铁栏外的人，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什么原因，嗓子“嗬嗬”
着说不出来话，周歧伸出手，一旁的邓冲极其自觉的把铁门钥匙递到了周歧手里，下一秒铁门就被周歧打开。
老皇帝脖子上都套着枷锁，只能艰难的抬起头看向周歧，周歧抬手替他拨开略微有些遮住眼的白，老皇帝“嗬嗬”
着不知道想说什么，枯老的手抓住周歧的衣袖，又有些惧怕的看向周歧身后。
周歧知道他想说什么。
大抵是想问自己居然还活着。
大抵是想说自己为何会一朝兵败沦为阶下囚。
大抵是以为周歧能救他出去，抱着那么几分，难得升起的亲情的希翼，毕竟他的命很重要，谁都能死，老皇帝他不能死，他舍不得让自己死。
“不知道十三年前，你害死我母妃的时候……有没有想过，今日会有这般的下场，我的父皇。”
“想必你也做好去见她的准备了。”
周歧说话的声音空灵又飘忽不定，老皇帝一时间险些以为自己已经死了，险些以为现在的一切不过是死前的幻觉。
那张清瘦漂亮的脸露出冷漠的神色，在某一瞬间，几乎和当年老皇帝杀了他母妃时那样的神态重叠，一双漂亮又泛着病态的眼睛看向老皇帝，像在看死人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