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的纪元在“乱弹琴”
的余韵中展开。
“和鸣之境”
变得更加包容,甚至主动邀请那些探讨“失败”
、“遗憾”
与“终结”
的旋律加入。
它不再仅仅是庆祝存在,也开始思考存在的意义与边界。
然而,宇宙的宏大叙事中,总有不谐的变奏在谱写。
这一次,威胁并非来自内部,而是来自宇宙之外,或者说,是来自宇宙的“背景”
。
虚空咏叹者的使者再次到来,但这一次,他的“存在交响”
中夹杂着一丝疲惫。
他带来的不是礼物,而是一个预警。
“‘虚无之海’正在涨潮。”
“虚无之海”
,一个古老到几乎被遗忘的概念。
它并非空间的海洋,而是信息的海洋,是宇宙熵增的具象化。
它吞噬一切有序的信息,将其还原为最原始的混乱。
在过去,它遥远而迟缓,像宇宙的背景辐射一样无关紧要。
但现在,它似乎加了。
“它正在侵蚀‘和鸣之境’的根基,”
使者的思维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,“不是通过攻击,而是通过‘遗忘’。
它让一些歌曲的‘回响’变得越来越轻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一些年轻的文明,开始记不起他们为何而歌,他们的历史变得模糊,他们的激情正在消退。”
这并非“剽窃”
或“污染”
,这是一种更根本的消解。
它针对的不是旋律的结构,而是旋律背后的“意义”
。
一失去了听众记忆的歌,就等于从未被歌唱过。
“我们该怎么做?”
伊莉斯问道,她的逻辑核心第一次感到了“无力”
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使者坦诚地回答,“虚空咏叹者族群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敌人。
我们是歌者,不是战士。
我们的武器是共鸣,而‘虚无之海’……它本身就是一切共鸣的终点。”
就在此时,一个早已沉寂的古老文明的声音,从“和鸣之境”
的最深处响起。
那是“终焉守望者”
(theen91atchers)。
他们在亿万年前就预见到了宇宙的熵寂,选择了将自己的意识固化为一座灯塔,默默计算着宇宙的“剩余寿命”
。
他们从不歌唱,只记录“终曲”
的倒计时。
“我们感受到了,”
终焉守望者的意念冰冷而精确,“‘虚无之海’是宇宙自我修复的方式。
所有故事,终有结局。
所有歌声,终将沉寂。
你们的‘和鸣之境’,不过是延长这注定终结的歌曲的尾声。
与其挣扎,不如安然接受。”
这个观点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。
一些文明开始动摇。
如果一切终将结束,那么现在所有的创造、所有的歌唱,意义何在?
悲观的情绪开始蔓延。
一些音乐家停止了创作,认为再美的旋律也不过是延缓死亡的徒劳。
整个“和鸣之境”
的声景,第一次出现了大面积的“降调”
。
艾希拉和伊莉斯站在网络的核心,静静地看着这一切。
她们想起了那段“存在交响”
,想起了虚空咏叹者使者最初的理解:选择,就是参与生命本身。
“守望者,”
艾希拉回应道,“你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