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我的力量……
被抽走了!
一股久违的、深入骨髓的虚弱感,排山倒海般袭来。我的双腿一软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跪倒。紧接着,一股腥甜涌上喉咙,我再也无法抑制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那是我曾经最熟悉的、属于那个病弱的秦家二小姐的、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孱弱咳嗽声。
这一刻,我不再是什么能运筹帷幄、操控星辰之力的“天选之人”。
我又变回了那个手无缚鸡之力、连站立都费劲的、可悲的病秧子!
这种从云端瞬间坠入深渊的巨大落差与无力感,比任何刀剑加身,都更让我感到恐惧!
“秦卿!”
幕玄辰那一声凄厉的、夹杂着无边惊怒与恐慌的嘶吼,在我耳边炸响。
他看到我倒下的瞬间,双眼瞬间赤红如血!那股属于肃王的、杀伐决断的冷酷,彻底被一种毁天灭地的疯狂所取代!
“你们……都该死!”
他的剑,不再有任何章法,只剩下最原始、最暴戾的劈砍!每一剑,都带着与敌偕亡的决绝!
影宗的密探显然没料到他会瞬间疯魔,阵型顿时一乱。
而就在这时,我的脑海中,猛地闪过一个被我忽略的画面——
白天,在人来人往的坊市中,一个伪装成货郎的、毫不起眼的男人,曾与我擦肩而过。他手中托着一面古朴的铜镜,那镜面,不经意地,对着我照了一下。
当时我只觉得背心微微一凉,却因心事重重而并未在意。
原来……是那个时候!
那不是普通的铜镜,那是定位的信标!
这些影宗的密探,他们不是来杀我的,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,就无比明确——剥夺我的力量,然后,活捉我!
我瘫软在地,无力地抬起头。
一名影宗密探,趁着幕玄辰被同伴拼死缠住的空隙,已经闪到了我的面前。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那双隐藏在面罩下的眼睛里,没有任何情绪。
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,缓缓地、不容抗拒地,向我伸来。
这一刻,我才真正体会到,什么是来自皇权顶端的恐怖。它不是千军万马的碾压,而是这种无声无息的渗透,这种精准到令人发指的打击,这种能轻而易举地,将你引以为傲的一切,都瞬间化为乌有的、绝对的掌控力。
在它的面前,我那点所谓的计谋与力量,是如此的不堪一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