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暗红色,散发着刺鼻的气味。
最后,在我的亲自示范下,组装开始了。
工匠们先将一份混合好的、致命的“馅料”——铁蒺藜、碎瓷片和铁钉,小心地装入薄皮陶罐中,装至半满。
然后,再将粘稠的猛火油,缓缓灌入,直至没过所有碎片。
最后,用一截浸满了油的粗麻绳,一头塞入罐内,另一头留在罐口外,再用木塞和蜡油将瓶口紧紧封死。
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,甚至有些粗制滥造的“坛子”,就这样完成了。它看起来就像乡下农妇装咸菜的罐子,谁也无法将它与“武器”二字联系起来。
我将它托在掌心,对身旁满脸好奇的郭宗匠和幕玄辰说道:“此物,我命名为‘惊雷’。”
一周后。
京郊一处更加隐秘的山谷试验场。
一百个穿着破旧军服的草人,被排列成一个十乘十的密集方阵,沉默地矗立在山谷中央,像一支等待检阅的鬼魂军队。
幕玄辰、周正廉,以及那几位从北境回来的沙场老将,全都屏息凝神,站在远处的高台上,用一种混杂着好奇与怀疑的目光,注视着下方。
在他们看来,我手中那个小小的陶罐,实在太过普通,太过无害了。
一名亲兵接过我递过去的“惊雷”,按照我的吩咐,用火折子点燃了那根伸出来的、浸满油的麻绳引线。
“嗤——”
引线被点燃,冒出一股黑烟,燃烧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得多。
“扔!”我断然下令。
那名亲兵不敢怠慢,卯足了力气,将那个燃烧着的陶罐,朝着百米外草人方阵的中心,奋力投掷了过去。
陶罐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,精准地落入了方阵的中央。
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,等待着想象中惊天动地的巨响。
然而……
“啪!”
一声轻微的、并不算响亮的爆裂声传来。那声音,就像一个普通的瓦罐摔碎在地上,清脆,甚至有些平淡无奇。
几位将军脸上,甚至露出了一丝失望。
“就这?”一名将军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。
但他的话音未落,下一瞬间,所有人的瞳孔,都猛地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!
在那声平淡的爆裂之后,地狱降临了!
只见陶罐碎裂的地方,一团暗红色的、粘稠的液体猛然炸开,裹挟着其间数不清的、闪烁着寒光的铁蒺藜、碎瓷片与铁钉,在猛火油燃烧产生的瞬间冲击力下,化作一场死亡的风暴,向着四面八方高速飞溅!
那不是爆炸,那是一场无声的、立体的、覆盖性的屠杀!
方圆二十步之内,所有的草人,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巨兽狠狠地啃噬了一口!
无数被火焰包裹着的锋利碎片,带着凄厉的破空声,轻易地撕裂了草人身上破旧的衣甲,深深地扎进了它们由稻草和木头组成的“身躯”之中。
“嗤嗤嗤嗤——!”
那是无数碎片同时攒射入体的声音,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!
仅仅一瞬间,位于爆炸中心二十步范围内的所有草人,全都变得千疮百孔,体无完肤。有的草人身上,甚至同时插着十几枚燃烧的铁钉和瓷片,粘稠的猛火油顺着伤口流淌,将它们整个点燃,化作一个个沉默燃烧的火炬。
风一吹,那股烧焦稻草和木头的气味,混合着猛火油的刺鼻味道,飘到了高台之上。
高台之上,一片死寂。
之前还面带失望的将军,此刻脸色惨白如纸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周正廉更是两腿一软,要不是身后的侍卫及时扶住,他已经瘫倒在地。他看着下方那片人间炼狱般的场景,眼神里充满了比上次看到三万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