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
当最后一缕金光,从幕玄辰的指尖,没入安王的头顶后,幕玄辰缓缓收回了手。
他看上去疲惫至极,身体甚至微微晃了一下。
密室中,死一般的寂静。
安王……不,或许现在应该称他为新生的“储君”
了。
他缓缓地、无比沉重地,对着幕玄辰,磕了三个头。
每一个头,都磕得极重,石地上出了“咚”
的闷响。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站起身,用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、深沉而坚毅的目光,看了一眼桌上的虎符、账册与令牌。
然后,他将它们一一收入怀中,最后,深深地看了我一眼。
那一眼里,有悲伤,有敬重,更有一种托付江山的承诺。
他什么也没说,转身,拉开了石门,高大却显孤寂的背影,消失在了黑暗中。
密室里,又只剩下了我们两人。
幕玄辰靠在墙上,缓缓地闭上了眼睛,胸口微微起伏着。
我走过去,扶住了他的手臂。
他的身体,很冷。
他睁开眼,对我笑了笑。
那笑容里,没有了君临天下的霸气,没有了算无遗策的深沉,只有卸下所有重担后的……轻松与纯粹。
“现在,”
他轻声说,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沙哑,“我只是秦清的夫君,幕玄辰了。”
我握紧他的手,指尖冰凉。
我终于明白,他所说的“共赴”
,是何等惨烈的代价。
他放弃了自己的“天命”
,将江山社稷的未来,交给了弟弟。
而他自己,则选择作为一把注定要折断的刀,去斩断这个王朝最深的毒瘤。
他将生留给了弟弟与天下,却将死,留给了他自己,与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