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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混乱之中,一声凄厉而悠长的呼喊,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快刀,猛地劈开了营地上空凝重的阴云。
“八百里加急——!
圣旨到——!”
这声呼喊,带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,让营地内所有的嘈杂,都在瞬间戛然而止。
我猛地转头,只见一名浑身泥泞、风尘仆仆的信使,骑着一匹口吐白沫的快马,如旋风般冲进了营地。
在他身后,数名禁军护卫紧紧跟随,手持明晃晃的仪刀,面容冷峻。
为的一名面白无须的太监,从马上滚落下来,甚至来不及喘口气,便从怀中捧出一个明黄色的锦盒,高举过头顶,尖着嗓子喊道:“太子幕玄辰、监察使秦卿,接旨!”
一瞬间,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到了我的身上。
我心中巨震,来不及细想,便与营帐内所有还能站着的人一起,朝着帐外跪了下去。
那名传旨太监在一众禁军的簇拥下,快步走到帐前。
他先是瞥了一眼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幕玄辰,眼中闪过一丝惊慌,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。
他清了清嗓子,展开那卷明黄色的丝绸,用一种阴柔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,开始宣读。
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”
“朕躬违和,龙体抱恙。
国之储君,风字营统帅幕玄玄,于通天台平乱有功,然亦有失察之过。
监察使秦卿,辅佐平乱,智勇可嘉。
今有通天台之关键‘证物’现世,事关国祚安危,天下存亡。”
圣旨的前半段还算正常,但从“证物”
二字开始,我的心就猛地沉了下去。
果然,下一句,就验证了我的猜想。
“着令太子幕玄辰、监察使秦卿,即刻‘共同’押解该‘证物’,火回京,不得有误!
沿途驿站,皆需听凭调遣,任何人不得阻拦!”
“共同”
押解?
我一个从七品的监察使,凭什么与当朝太子“共同”
行事?这不合规矩,简直是荒谬!
但更荒谬的,还在后面。
那太监顿了顿,用一种极其诡异的、仿佛在陈述某种禁忌的语调,继续念道:
“另,此‘证物’乃天外之物,神鬼莫测。
押解途中,务必确保其‘毫无伤’。
其安危,在太子与监察使之上。
若有差池,尔等二人,万死莫赎!”
“钦此!”
轰——!
最后两个字,如同九天惊雷,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响。
营帐内外,所有听到这份圣旨的人,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每个人脸上,都写满了无法理解的惊骇与恐惧。
一个“证物”
的安危,竟然凌驾于当朝太子之上?
这是何等荒唐、何等颠覆人伦的命令!
我跪在冰冷的地上,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我猛地抬起头,死死地盯着那份明黄色的圣旨。
不对劲!
这太不对劲了!
这份圣旨的措辞,充满了诡异的违和感。
它没有描述那女孩的样貌,只用了冰冷的“证物”
二字来指代,仿佛那不是一个人。
而那句“天外之物,神鬼莫测”
,更像是在描述一个……一个早已知晓其存在的、非人的怪物。
整份圣旨,字里行间,都透露出一种皇帝对这一切了如指掌的、令人不寒而栗的笃定。
仿佛他早就知道通天台会出事,早就知道“门”
会打开,甚至……早就知道那个神秘的小女孩会出现!
这哪里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