赌局的结果,比我预想的还要快。
也比我预想的,还要好。
我的那番“大逆不道”
的请求,由李德全战战兢兢地传回宫中后,据说,皇帝先是勃然大怒,认为我恃才傲物,竟敢与皇权讨价还价。
但在太后“以大局为重”
、“莫要因小节而失了献给先祖的无上荣耀”
的“劝说”
下,皇帝的怒火,很快就被对那“九转乾坤琉璃宝塔”
的无限遐想与期待所取代。
最终,一道皇命,盖过所有质疑。
我所有的条件,都被应允了。
于是,我入宫了。
没有枷锁,没有囚车,甚至不是一顶普通的小轿。
我坐着仅次于后宫主位的华丽车驾,在禁军的护卫下,以“镜监司监正”
的身份,风风光光地驶入了那座无数人向往、也埋葬了无数人的紫禁城。
我没有选择尚功局附近任何一处院落,而是指向了皇城西北角,一处几乎被废弃的“冷宫”
——昔日的“静心苑”
。
这里偏僻、独立,远离后宫和前朝的视线,只有一个出口。
完美符合我“隔绝内外,防止机密外泄”
的理由。
在我入住的当天,“静心苑”
的牌匾就被摘下,换上了由皇帝亲笔御书的三个大字——“镜监司”
。
从此,这里成了皇宫里一个全新的、然的所在。
门口日夜有禁军把守,没有我的手令和皇帝的旨意,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。
我站在院中,看着从全国各地征调而来的能工巧匠们,带着他们的工具箱,诚惶诚恐地向我报到。
我看着一箱又一箱最顶级的琉璃、水晶、玛瑙、矿石,被源源不断地运进库房。
我知道,太后一定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,死死地盯着我,像一条毒蛇,等待着我露出破绽的那一刻。
但她等不到了。
因为我给她的,是一场盛大无比的阳谋。
白日里,我是万众瞩目的镜监司监正,指挥着大夏最顶尖的工匠,将一块块水晶顽石切割、打磨,摆出要为陛下建造绝世宝塔的浩大声势。
我绘制出繁复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图纸,我提出天马行空到匪夷所思的要求,我让整个镜监司,变成了一台高运转、吞噬着无数珍稀材料的巨大机器。
我的一切行为,都符合一个为了艺术而痴狂的“天才”
形象。
疯狂,却又合情合理。
而到了深夜,当所有人都沉入梦乡,这里,才真正变成我的实验室。
我将自己关在内室,支开所有人。
在微弱的烛光下,我并非在设计什么宝塔,而是在做一件这个时代的人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——研磨镜片。
我利用系统分析出的完美曲率数据,用最原始、最耗时也最精准的手工水磨法,将那些被我以“边角料”
名义留下的高纯度水晶,一点点地打磨成凸透镜和凹透镜。
砂轮划过水晶,出细微而枯燥的声响。
我的指尖早已被磨得通红,双眼因过度专注而布满血丝。
但我心中的火焰,却越烧越旺。
我制造的,不是什么华而不实的寿礼,而是开启一个全新时代的钥匙。
是科学的眼睛。
另一边,就在我将整个皇宫搅得天翻地覆,吸引了所有明枪暗箭之时,幕玄辰,则化作了一道真正的幽灵,潜入了皇陵。
京中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镜监司,集中在了我这个风头无两的“秦监正”
身上。
皇陵的守备,因此出现了前所未有的、极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