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彻底捆绑在了一起。
……
第二日,天还未亮,整个秦府就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惊醒。
宫里来人了。
当父亲秦威带着全家老小,诚惶诚恐地跪在庭院中,听着那手持拂尘的内侍监总管,用他那尖细高亢的嗓音,一字一句地宣读那份明黄色的圣旨时,我能清晰地感觉到,身旁姐姐秦瑶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嫉妒目光,以及父亲那压抑着震惊与狂喜的、微微颤抖的身体。
“……兹闻秦氏有女,闺名唤卿,娴淑端慧,才思敏捷,与宸王幕玄辰乃天作之合,堪为良配。
特下此旨,赐婚于宸王为正妃,择吉日完婚。
钦此——”
“臣女……秦卿,接旨,谢恩。”
我俯下身,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,从总管手中接过了那份薄薄的、却重如千钧的圣旨。
那明黄色的绸缎上,用金线绣着的龙纹,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,烙印在我的掌心。
这一刻,我不仅仅是接下了一道圣旨。
我接下的,是宸王妃的身份,是风口浪尖的处境,是一份将我与幕玄辰的命运,彻底绑死的荣耀与枷锁。
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,在半日之内,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。
整个京城,彻底炸开了锅。
太子党所在的东宫,据说传出了摔碎名贵瓷器的巨响,太子幕玄礼暴跳如雷,痛骂我是迷惑君父的“妖女”
。
京城的贵女圈,则是一片哀嚎与嫉妒的海洋。
无数自诩高贵的名门千金,无法接受她们梦寐以求的宸王正妃之位,竟被我这个声名狼藉、出身商贾的女人夺走。
各种关于我“狐媚惑主”
、“不择手段”
的流言蜚语,以前所未有的恶毒,在她们的茶会与私语中疯狂滋生。
而我的秦府,则成了全京城最热闹的地方。
贺喜的、试探的、巴结的……各路人马的拜帖堆积如山,门槛几乎要被踏破。
父亲秦威红光满面,走路都带风,仿佛已经看到了秦家一步登天的未来。
我将自己关在静心苑里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。
我顶着无数或怨毒、或艳羡、或探究的目光,平静地接下了这一切。
因为我知道,这仅仅只是开始。
傍晚时分,皇后派人送来了赏赐。
领头的女官姿态恭敬,带来的赏赐更是琳琅满目,堆满了整个院子。
流光溢彩的东海珍珠,光华璀璨的西域美玉,成匹的云锦蜀绣,还有无数名贵的滋补药材。
这是皇后在向整个朝堂表明她的态度——她认可了这桩婚事。
我按着礼数,谢过了赏,让小莲将女官送出府。
独自一人时,我才开始仔细审视这些赏赐。
我的目光,很快被角落里的一匹布料吸引了。
在一堆华美贵重的云锦之中,那匹蜀锦显得格格不入。
它的颜色是普通的靛青色,质地也颇为粗糙,甚至能看到一些不均匀的线头。
这绝不该是出自皇宫内库、由皇后赏赐出来的东西。
我的心,猛地一跳。
我走上前,缓缓展开那匹蜀锦。
就在布料被完全展开的瞬间,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小小纸条,从锦缎的褶皱中,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,掉在了我的脚边。
我的呼吸,瞬间屏住。
我飞快地弯腰拾起,展开。
纸张的材质,粗糙而熟悉——与那晚在密室中,水渍下浮现出黑火妖莲图案的匿名信,一模一样!
纸条上,没有多余的废话,只有一行用炭笔写下的、字迹瘦削的字:
“猎场不是终点,而是。
小心靖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