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为这场舆论反击战定下的期限,是三日。
这三日里,太子党的“盘外招”
愈演愈烈。
《妖女白氏传》的故事版本,已经从最初的“炼金妖术”
,衍生出了七八个不同的分支。
有的说我是白骨精化身,专门吸食男人的阳气;有的说我用婴孩的胎骨炼药,才能有如此奇效;更有甚者,将我与前朝那位以奢靡和巫蛊之术闻名的祸国妖妃联系在一起。
流言如同一场瘟疫,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疯狂蔓延。
“格物坊”
的门匾上,被人泼过秽物;夜里,还有无知愚民朝店铺里扔石头。
若非我早已命人加固了门窗,恐怕损失会更加惨重。
柳姨和一众伙计们忧心忡忡,日夜难安。
而我,却依旧每日在三楼的研究室里,气定神闲地调配着我的香露,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。
我在等。
等他们将这场戏唱到最高潮,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我这座小小的“格物坊”
之上。
只有当捧得足够高时,摔下来,才会足够疼。
第三日,午时将至。
我为“公开炼制”
所准备的一切,都已就绪。
与前几日的门可罗雀不同,今日的“格物坊”
门前,早已是人山人海,将整条朱雀大街堵得水泄不通。
有被我邀请来的各大报社笔杆子和说书先生,他们占据了街对面茶楼的二层雅座,准备随时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。
更多的,则是被好奇心和连日来的流言所吸引的普通百姓。
他们伸长了脖子,交头接耳,脸上带着或期待、或畏惧、或鄙夷的复杂神情。
他们都想亲眼看看,那个传说中的“妖女”
,究竟要如何“施展妖法”
。
然而,就在距离午时三刻还差一炷香的时候,人群的后方,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
大地微微震颤,一阵整齐划一的甲胄摩擦声,由远及近,带着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。
围观的百姓如摩西分海般,惊慌地向两侧退去,让出了一条通路。
一队身着黑甲、手持佩刀的官兵,簇拥着一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年轻官员,气势汹汹地朝“格物坊”
而来。
为的年轻官员,约莫二十出头,一身剪裁合体的锦衣玉带,面容俊朗,但眉宇间却挂着毫不掩饰的倨傲与快意。
他勒住马缰,在“格物坊”
门前停下,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店铺的招牌,眼神里充满了轻蔑。
柳姨脸色一白,在我耳边急声道:“小姐,是京兆尹少尹,郭瑞!
他是……他是太子妃的亲弟弟!”
我心中了然。
原来如此,正主终于登场了。
郭瑞翻身下马,根本不看守在门前的柳姨等人,径直从一名手下手中接过一张盖着朱红大印的公文,高高举起,声若洪钟:
“‘格物坊’主事白青崖,妖言惑众,私藏禁物,败坏民风!
本官奉太子令,持京兆尹公文,即刻查封‘格物坊’,并将主犯白青崖,捉拿归案!”
“轰”
的一声,人群彻底炸开了锅。
“奉太子令!”
这四个字,像一块巨石,砸进了所有人的心里。
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商业纠纷,而是东宫亲自下场,对这场“妖术”
风波的官方定性!
“官爷,凡事要讲王法!”
柳姨虽然双腿软,但依旧鼓起勇气,张开双臂护在门前,“我们格物坊奉公守法,何来妖言惑众一说?你们这是污蔑!”
“污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