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雪穿堂而过,卷起我素白色的衣角,带来刺骨的寒意。
幕玄辰那句“你要如何落子”
,如同最沉重的棋子,“啪”
地一声,敲在了我心里的棋盘上。
他将自己作为筹码,这确实是一步出乎我意料的险棋,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换作任何一个耽于情爱或权谋的女子,此刻恐怕都会心神剧震,为这份孤注一掷的“坦诚”
而动容。
可惜,我不是。
在我的世界里,感动是最无用的情绪。
我只信奉等价交换和绝对的实力。
我看着他那双因一夜未眠而遍布红丝,却依旧亮得骇人的眼睛,脸上没有丝毫波澜。
我甚至没有去看桌上那份能让无数人疯狂的堪舆图和库房清单。
“殿下的‘棋子’,我很感兴趣。”
我平静地开口,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,“但在落子之前,我需要殿下先兑现你的诚意。”
幕玄辰的眉峰微不可察地一蹙。
他以为他拿出的一切,已经是最大的诚意。
“你想要什么?”
他的声音里,那股决绝开始染上了一丝审视。
我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转身走到书案前,取过一叠崭新的宣纸,亲自为他研墨。
室内的寂静,只能听到墨块在砚台上,出均匀而规律的“沙沙”
声。
这是一种无声的施压。
他站在风雪里,而我,在温暖的室内,从容不迫地准备着我的“契约”
。
这本身,就是一种地位的宣示。
幕玄辰没有催促。
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,看着我的每一个动作。
这位习惯了掌控全局的太子,正在极力适应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节奏。
他眼中的探究,几乎要将我的背影刺穿。
墨研好了,我提起笔,饱蘸墨汁,落笔于纸上。
“第一,我需要一个院子。”
我的声音与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交织在一起,“要东宫里最偏僻、最宽敞、也最无人打扰的院子。
我要你以太子之名下令,此院为禁地,没有我的允许,任何人不得踏入半步。
包括你。”
最后三个字,我说的很轻,却很重。
幕玄辰的眸光骤然一凝。
在属于他的东宫里,划分出一块连他自己都不能随意进入的领地?这已经不是条件,而是挑衅。
我没有理会他瞬间变得冰冷的视线,继续在纸上写下第二条。
“第二,我需要钱。
一笔庞大的,足以让我随心所欲挥霍的启动资金。
具体数目,等你看完我的第三个条件,再来决定给多少。”
写完,我放下笔,将那张只写了两行字的纸,推到了桌子的另一边。
然后,我取过一张新的宣纸,重新蘸墨。
这一次,我写的不再是条款,而是一份清单。
我的笔尖飞地在纸上移动着,一个个在他看来,风马牛不相及的名词,不断从笔下流淌而出。
“精铁矿、赤铜矿、锡矿……各百斤,需注明产地。”
“柳木炭,五十石,要烧透的,纯度越高越好。”
“水晶,不拘成色,碎块亦可,多多益善。”
“硫磺,十斤。”
“硝石,五十斤。”
“琉璃、黏土、石灰、各式品相的石英砂……”
我写得很专注,仿佛这不是一份索取的清单,而是在勾勒一件完美的艺术品。
幕玄辰就站在我对面,视线随着我的笔尖移动。
一开始,他的眼神是困惑的。
矿石、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