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尽的恐惧。
他“扑通”
一声跪倒在地,浑身抖如筛糠。
“父皇……父皇饶命!
儿臣、儿臣是情急之下胡言乱语!
儿臣是被吓坏了!
对!
是被吓坏了!”
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,试图做最后的挣扎。
然而,夏帝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。
“来人。”
他冷冷地开口。
“在!”
殿外的金甲侍卫长应声入内。
“三皇子幕玄礼,言行失据,德行有亏,在国宴之上,惊扰圣驾,冲撞储君。”
夏帝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,如同宣读一份早已写好的判词,“即刻起,剥去其皇子冠服,押回府中,禁足思过!
无朕旨意,不得踏出府门半步!”
轰——!
这道旨意,比任何刀剑都更加伤人。
当着文武百官、四方使节的面,被剥夺冠服,被严令禁足。
这不仅仅是惩罚,这是彻彻底底的羞辱,是将他从储君的竞争序列里,一脚踢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幕玄礼瘫软在地,面如死灰。
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上前,毫不客气地扒下了他身上那件华贵的宝蓝色锦袍,摘下了他头上的金冠,只留一身中衣,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出去。
皇后闭上了眼,一行清泪,无声地从她保养得宜的眼角滑落。
她知道,她输了。
在这场她谋划了数年、自以为万无一失的棋局中,满盘皆输。
随着最后一名刺客倒下,长乐宫内,终于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空气中,弥漫着血腥、酒气与那“凝火剂”
燃烧后淡淡的松香气息,混合成一种诡异而肃杀的味道。
夜空中的火凤,光芒也渐渐变得黯淡,仿佛耗尽了所有的神力,最终化作点点流萤,消散在深沉的夜幕之中。
神迹,终有落幕之时。
但它所带来的震撼与余威,却永远地烙印在了今夜每一个人的心中。
大殿之内,百官跪伏,噤若寒蝉。
夏帝的目光,扫过狼藉的宫殿,扫过那些忠心护驾而死的禁军尸体,最终,落在了那个唯一站立着的身影上。
他的太子,幕玄辰。
幕玄辰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缓步上前,在御座前三步之遥,撩起衣摆,缓缓跪下。
他的动作从容不迫,即使身处尸山血海,依旧带着与生俱来的清贵与优雅。
“儿臣护驾来迟,致使宫中大乱,惊扰父皇与诸位宾客,请父皇降罪。”
他的声音清冷,却掷地有声,回荡在寂静的大殿里。
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,也没有大获全胜的骄狂,只有一份身为储君的担当与自省。
夏帝看着他。
看着这个在血与火的洗礼中,不仅毫无伤,反而仿佛被神明亲自加冕过的儿子。
他的眼中,终于流露出了一丝复杂而真实的、属于父亲的满意与骄傲。
他走下御座,亲自将幕玄辰扶了起来。
“起来吧。”
夏帝的声音,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温度,“今夜之事,错不在你。
你临危不乱,护住了太子妃,已是大功一件。”
他顿了顿,抬头望向那早已空无一物的夜空,意有所指地说道:
“凤凰择主,天佑大夏。
朕有你这样的儿子,是我大夏之幸,是天下之幸。”
这一句话,尘埃落定。
它不仅彻底洗清了幕玄辰之前所有的不利传闻,更将他与“天命”
二字,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。
我站在高楼上,看着下方那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