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那句“哑巴吃黄连”
从幕玄辰的唇齿间吐出,带着冰冷的、不加掩饰的杀伐之气时,我知道,我们之间这场豪赌的骰子,已经掷下,再无回头路。
我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失序,但随即被一种更为强烈的、混杂着危险的兴奋感所取代。
“殿下,李文景是皇后藏得最深的一把刀,正因为他藏得深,所以也最脆弱。”
我迎着他深不见底的目光,冷静地开始陈述我的计划,“直接杀了他,不过是斩断了皇后的一根手指。
他背后的势力网络,他与朝臣的勾结,都会因为他的暴毙而立刻隐匿,再难追查。”
我看到幕玄辰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。
他知道,我懂他的意思。
他要的不是简单的报复,而是要将皇后的势力连根拔起。
“一击致命,必须让他自己从阴影里走出来,走到阳光下,让天下人都看清他的罪证。”
我继续说道,“要让他自己跳进我们挖好的陷阱里。
而要引蛇出洞,猎人,先要学会示弱。”
“示弱?”
幕玄辰挑眉,重复着这个词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。
“对,示弱。”
我肯定地回答,“殿下近来‘运气’太好,屡屡化险为夷,皇后和她的人,已经成了惊弓之鸟。
他们越是谨慎,我们就越难抓住狐狸尾巴。
所以,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错觉——殿下您,失去了那道‘护身符’。”
我抬起头,直视着他:“而我,就是那道护身符。”
幕玄辰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,他瞬间便明白了我的全部意图。
这是一个极其冒险,却也极其精妙的计划。
他要公开地、决绝地“抛弃”
我,将我这个被外界视为他“福星”
的存在,一脚踢开。
这不仅能麻痹敌人,更能成为引诱李文景动手的一个巨大诱因。
一个失去了幸运庇护的太子,才是最好的猎物。
“好一个金蝉脱壳。”
他低声说道,那声音里,是我从未听过的、近乎愉悦的欣赏,“孤喜欢这个计策。”
我们的第一个反击圈套,就在这个寂静的深夜,由我们两人联手,悄然布下。
第二日,整个东宫都感受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低气压。
我像往常一样,在耳房整理着情报,幕玄辰却突然将一本奏折狠狠地摔在了地上。
“秦卿!”
他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怒火,是演给所有人看的,“孤让你整理情报,不是让你自作主张!
你好大的胆子!”
我立刻跪下,垂着头,身体微微抖,脸上血色尽褪,完美地扮演了一个恃宠而骄、却被当头一盆冷水浇下的角色。
“奴婢知罪。”
“知罪?”
他冷笑一声,从书案后走出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冰冷得像腊月的寒冰,“你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,便敢揣测孤的心意,干涉孤的决策。
孤看,这书房重地,已经容不下你了。”
站在门口的福贵,脸色“唰”
地一下变得惨白,想要求情,却在接触到幕玄辰那不容置喙的目光时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传孤的令,女史秦卿,行事张狂,不知本分。
即刻起,迁出书房,去内库司,掌管库房,无诏不得面君!”
此令一出,满室皆惊。
从权力中枢的书房幕僚,到管理杂物的库房管事,这无异于一脚从云端踹进了泥地里。
所有人都看明白了,这位曾经红极一时的秦女史,彻底失宠了。
我被人“押”
着离开书房,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