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士族勾结,意图侵吞税款为实。
】
我写下:“户部-勾结-缓。”
大理寺卿上奏,弹劾御史台一位官员收受贿赂,人证物证俱全。
【关联人物网络分析……弹劾者与被弹劾者分属“睿王党”
与“中立派”
。
此为党争,意在剪除异己,扩大势力。
】
我写下:“党争-小-搁置。”
……
一本又一本,在我手中飞翻过。
我的世界里没有了官场辞令的弯弯绕绕,没有了阿谀奉承的繁文缛节,只剩下最赤裸裸的数据、逻辑和目的。
贪婪,谎言,野心,构陷。
一张张奏折,就是一幅幅人心的剖面图。
不到一个时辰,我便处理完了所有奏折。
我将它们按照我的判断,重新分成了四摞。
第一摞,是真正的急事。
共三本。
边境驻军的真实换防需求,黄河大坝一处出现蚁穴的险情,以及国子监祭酒的病重请辞。
这些都关乎国计民生,必须立刻处理。
第二摞,是各方势力的相互试探和博弈。
共十一本。
可以看,可以留,但不必立刻做出反应。
第三摞,是单纯的歌功颂德或鸡毛蒜皮的请安问好。
共二十余本。
可以直接归档,连看的价值都没有。
而最后一摞,只有孤零零的一本。
我拿着这张写满符号的白纸,和那孤零零的一本奏折,走进了内室。
幕玄辰正在看一份军报,头也没抬:“说。”
“回殿下,奏折已分好。
急事三件,要事十一件,废话二十七件。”
我言简意赅地汇报,然后,将手中那本单独的奏折,轻轻放在了他的面前。
“另有,谎话一件。”
幕玄辰的目光,终于从军报上移开,落在了那本奏折上。
奏折来自荆州,是荆州知府刘承所上。
内容声情并茂,说荆州今夏遭遇百年不遇的洪灾,百姓流离失所,饿殍遍野,请求朝廷立刻开仓放粮,并拨款五十万两用于赈灾和重建。
文笔极佳,读来令人潸然泪下。
“何以见得是谎话?”
幕玄辰看着我,眼神平静,却带着无形的压力。
“奴婢曾看过钦天监的记录,今夏荆州一带,雨水的确比往年多了三成,但远称不上百年不遇。
奴婢又查阅了往年户部的漕运记录,荆州是产粮大府,即便部分受灾,其官仓存粮,也足以应对灾情,无需朝廷开仓。”
我顿了顿,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。
“最重要的是,奴anut从这份奏折的墨迹中,闻到了一丝极淡的……金漆的味道。
这种金漆,只有京城的‘宝华楼’才有,专门用来装裱名贵字画。
一个远在荆州、声称百姓水深火热的知府,他的奏折上,为何会沾染上京城顶级奢侈品的气味?”
这是我临时编造的理由。
我总不能告诉他,我的系统分析出这份奏折的纸张纤维,与半个月前勇王府送入宫中的一幅贺寿图的纸张,同源。
幕玄辰没有说话。
他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,将那本奏折翻到最后一页,看着“刘承"”
的签名,沉默了片刻。
然后,他拿起朱笔,没有写“查”
,也没有写“议”
,而是在那个名字上,重重地画了一个叉。
一个血红色的,代表着死亡的叉。
我的心脏,猛地一缩。
我意识到,我的分析,我的三言两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