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响起,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!
雷彪和所有悍匪如同被冰水浇头,浑身汗毛瞬间炸起!
惊恐万分地循声望去!
只见他们头顶上方,一块突兀伸出的鹰嘴岩上,一道青衫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伫立。
墨离依旧是那身洗得白的直裰,负手而立,衣袂在凛冽的涧风中微微拂动,仿佛与这险峻的山石融为一体。
他居高临下,目光淡漠地扫过石凹里这群惊惶失措的困兽,如同神只俯瞰蝼蚁。
“前……前辈?!”
雷彪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,他魁梧的身躯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,下意识地就想跪倒求饶!
昨夜那一片树叶撞飞大刀、弹指取人性命的画面瞬间无比清晰!
他知道,在这个人面前,他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!
墨离似乎连多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欠奉,目光掠过雷彪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,落在了他下意识紧捂着的胸口处。
那里,一块刻着模糊“李”
字的玉佩边角露了出来。
墨离的眼神微微一动,似乎想起了什么。
“雷彪。”
墨离的声音依旧平淡,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。
“你杀人放火,劫掠屠城,恶贯满盈。
昨夜县衙的血,还没冷透。”
“前辈饶命!
饶命啊!”
雷彪再也支撑不住,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石地上,涕泪横流,磕头如捣蒜。
“小的……小的也是被李崇山那狗官逼的啊!
他……他克扣兄弟们的卖命钱!
还……还想卸磨杀驴!
求前辈开恩!
小的愿意做牛做马!”
他身后的悍匪也吓得魂飞魄散,纷纷跪倒求饶。
“开恩?”
墨离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、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。
“当年你被官逼迫的落草为寇,却最终又和官府沆瀣一气,到处伤害那些和你曾经一样的百姓。”
“简直累累罪行,那些被你屠戮的衙役、被劫掠的百姓、被烧死的妇孺,你可曾对他们开过恩?”
墨离不再多言,右手极其随意地从宽大的袖袍中探出。
他的指间,不知何时缠绕上了一根细如丝、在昏暗天光下几乎看不见的银色琴弦。
那琴弦在他修长的指尖,如同有了生命般微微颤动,出极其细微、却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嗡鸣。
雷彪瞳孔骤缩!
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浓重!
他怪叫一声,如同垂死的野兽,爆出最后的力量,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刀,不管不顾地朝着墨离的方向掷去!
同时身体向后翻滚,企图躲入更深的石缝!
刀光破空!
然而,墨离只是极其随意地屈指一弹!
“嗤——!”
一声比风声更细微、却更加刺耳的锐鸣撕裂空气!
那根缠绕在指间的银色琴弦,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和意志的死神之镰,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银线,瞬间穿透空间!
“噗!
噗!
噗!
噗!”
雷彪掷出的短刀在半空中如同撞上无形的墙壁,叮当落地!
而雷彪本人,以及他身边三个试图扑起的悍匪头目,身体猛地一僵!
他们的眉心、咽喉、心脏要害处,各自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红点!
没有鲜血狂飙,没有惊天动地的惨叫,只有生命瞬间被剥夺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!
雷彪保持着翻滚到一半的姿势,脸上的凶悍和恐惧同时凝固,眼中最后的光芒迅黯淡下去,只剩下无边的空洞和难以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