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他,眼神变幻莫测,震惊、暴怒、杀意、以及一丝……棋逢对手的锐利。
他忽然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冰冷而残酷的笑意:“有意思。
既然‘鸩鸟’盼着你死,盼着‘东风’……那朕,就给她一场‘东风’!”
他猛地转身,对着殿外厉声喝道:“传旨!
谢氏清晏,孝感动天,侍疾有功,其伤乃为护驾所致!
着封为‘明懿公子’,享妃位份例!
三日后,移居长乐宫东暖阁静养!
命太医院竭尽全力,务必使公子玉体康泰!
违令者,斩!”
谢清晏(沈言)听到这话都愣住了。
这道旨意如同惊雷,瞬间在死寂的殿内炸开!
封号?妃位份例?移居长乐宫东暖阁?!
那是距离帝王寝宫乾元殿最近、最尊贵的宫室之一!
这哪里是静养,分明是将谢清晏置于风口浪尖的最高处,置于整个后宫乃至前朝目光的聚焦点!
也是……置于幕后黑手最容易下手的“靶心”
!
“陛下!
这……”
王公公惊得脱口而出,随即意识到失言,连忙噤声。
萧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目光重新回到谢清晏脸上,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和试探:“‘鸩鸟’不是盼着你死吗?朕偏要让你活得风风光光,站在离朕最近的地方!
朕倒要看看,这‘东风’,她要如何借!
这‘巢’,她敢不敢归!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疯狂和玉石俱焚的狠戾。
这不仅仅是对幕后黑手的宣战,更是对谢清晏的一种考验和……捆绑。
他要将谢清晏牢牢绑在自己的战车上,置于最耀眼也最危险的位置,逼他,也逼自己,在这生死棋局中,再无退路!
谢清晏看着萧彻眼中那翻涌的惊涛骇浪,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、带着血腥味的帝王威压和孤注一掷的决心。
长乐宫东暖阁……那是比朱明殿更华丽的囚笼,也是更凶险的战场。
他没有退缩,眼中反而燃起一丝冰冷的火焰。
他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,用缠满软布的右手,对着萧彻,做了一个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动作——他艰难弯曲食指,在虚空中轻轻叩击了两下。
那是当年冷宫梅树下,传递“收到”
讯息的暗号。
萧彻的瞳孔骤然收缩!
所有的暴怒和戾气在这一刻凝固,他死死盯着谢清晏那根被软布包裹着、艰难叩击的手指,仿佛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景象。
随即,一抹极其复杂、糅杂着震惊、狂喜、难以置信和更深沉东西的光芒,在他眼底炸开!
他猛地向前一步,伸出手,似乎想抓住什么,却又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。
最终,他只是深深、深深地看了谢清晏一眼,那眼神如同穿过层层迷雾,终于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却坚定的星光。
他没有说话,紧抿的唇线却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瞬,随即恢复了帝王的冷硬。
“王德海!”
他转身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即刻准备!
三日后,明懿公子移驾长乐宫!
给朕办得风光体面!
让这后宫,让前朝,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着!”
“老奴遵旨!”
王公公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躬身领命。
萧彻不再停留,转身大步离去,玄色的袍袖在身后卷起一阵凛冽的风。
殿门在他身后轰然合拢。
谢清晏靠在软枕上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
掌心伤口的剧痛依旧清晰,但心绪却如同风暴后的海面,呈现出一种奇异的、冰冷的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