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蒋天生说道:“没关系,八指叔你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蒋天生注视着八指叔,心中涌起阵阵复杂情绪。
他没想到八指叔如今竟住在这样一艘船屋里——这船屋原是洪兴所夺,自然不用交租。
可这居住环境实在太过寒酸。
想起八指叔曾为蒋家立下汗马功劳,甚至为蒋天生的父亲失去两根手指。
当年何等威风,如今却沦落至此,让蒋天生不由得心生感慨。
八指叔搬来板凳,轻声说:“坐吧,阿生。”
蒋天生点头:“多谢八指叔。”
八指叔在板凳上坐下,低声问:“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?”
蒋天生轻轻拍了拍他的手,没有回答。
八指叔苦笑:“人在江湖越久,胆子反而越小。
我们华人初到荷兰时,不做餐馆,你猜做什么?”
蒋天生毫不犹豫:“做四号仔……”
“是啊,当年卖四号仔还能有假期、能出去玩。
你伯父什么都敢碰,就是不沾四号仔。
他回港岛时,我没跟他走。”
蒋天生摇头:“听你这么说,你应该混得不错才对。”
“唉,我们这些老家伙,地盘早就被人抢光了。”
八指叔摇头苦笑,一时沉默。
蒋天生喝了口茶,看向他:“不如回港岛住吧。”
“回港岛?我无儿无女,无亲无故,回去做什么?这里挺好,有空做点零工,不做也能领两千多荷币。”
蒋天生笑了笑:“那合一万多港币了。”
“是啊,这种福利国家,最会养懒人。”
蒋天生沉默不语。
他们走上矮骡子这条路,注定只能一条道走到黑。
就算老了,也可能像八指叔这般落魄。
见他如此境遇,蒋天生心中唏嘘。
八指叔望着蒋天生,干笑一声:“阿生,见到你我很高兴。
不过你这次来荷兰,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?”
他说着,神色有些尴尬。
蒋天生一摆手:“八指叔,你为我们蒋家付出那么多,这个忙我一定帮。”
八指叔脸上露出喜色,缓缓说道:“最近我和荷兰的教父有点冲突,他想收走我的船。
阿生,能不能靠你的面子帮我解决这个麻烦?唉,我这老骨头不中用了,打也打不过,说也说不动……”
他语气里满是唏嘘。
如今他无依无靠,若连船屋都保不住,就只能流落街头。
蒋天生见他可怜,立即开口:“放心,这点小事我一定替你解决。”
蒋天生身为洪兴龙头,置办一间船屋不过是随口吩咐的事。
他打算留一笔港币给八指叔,既是念及旧情,也是看在八指叔与父亲当年的交情,生活上总得照应。
“阿生,这么多年,你还是这么念旧,一点没变,多谢你。”
八指叔说着,弯腰向蒋天生鞠了一躬,脸上浮现感慨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