吱作响。
“唉,那陈建军真不是个东西!”三毛压低声音咒骂,“你这五年寄回来的钱,少说也有几万,他倒好连医药费都舍不得掏,还敢说是给叔公办葬礼花光了,我看是被他拿去给儿子娶媳妇了!”
陈序没接话,只是攥紧了拳头。
两人顺着土路往前走,离陈芳家还有几十米远,就听见一阵尖利的咒骂声。
三毛脚步一顿,朝陈序使了个眼色,压低声音:“是陈芳,她妈又在骂她了。”
陈序的脚步也慢了下来,眉头不自觉地皱起。
风把更多的咒骂声送过来,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鞭子,抽得人耳膜发疼。
“你哑巴了?说话!”见陈芳低着头一声不吭,王翠云伸手就薅住了她的头发,硬生生把人拽得仰起头。
“还敢给我装死?”作势要就往身上踹。
王翠云心里有数,明天李二要来相看,脸不能打,只能往身上招呼。
“序哥,你听见没?”三毛皱着眉,语气里满是同情,“王翠云是铁了心要把陈芳卖给李二了。那李二都三十五了,二婚不说,听说脾气还不好,前媳妇就是被他打跑的。陈芳这丫头,命也太苦了。”
陈序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土坯房上,墙面斑驳,屋顶盖着茅草,和他家里那间一模一样。
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,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,手里攥着半块红薯害羞地递给自己,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他和陈芳小时候是玩伴。
两家的爷爷是拜把子兄弟,虽没血缘,却比亲兄弟还亲。
小时候,爷爷常带着他去陈芳家串门,两个老人坐在院子里抽烟,他就和陈芳蹲在地上玩泥巴。
后来他十四岁辍学打工,一走就是五年。
每年回来,两人也只是远远打个招呼,她长高了,变瘦了。
“陈芳那丫头,长得是真俊。”三毛叹了口气,“虽然瘦得跟猴一样,但那张脸,是咱们村最好看的。”
“可惜了,就要嫁给李二那样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