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李复兴连连摆手,“婶子言重了,邻里之间帮个忙算什么。”
一直没作声的顾成才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,开了腔:“人呐,还是得有个家。往后热炕头上有个知冷知热的人,不像我,光棍一条,自在是自在,也冷清。”
他瞅了李复兴一眼,又说,“我看那姑娘是个本分人,你小子可不许欺负人家。”
“成才你放心,我心里有谱。”
李复兴笑着应下,又说起开春准备起新房的事,顾成才来了兴致,给他出了不少主意。
聊着聊着,屋角的炭火渐微,暖意也散了些。
李复兴估摸着时辰,起身告辞:“成才哥,婶子,我得走了,还得去趟庆元家。”
顾成才想留他,伸手就要去拨弄炭盆。“不多待会儿?”
“改天,改天我带酒来找你,咱哥俩再好好喝一盅。”
李复兴快步迈出门,身后飘来顾母的念叨声:“你看看人家复兴,再看看你……”
李复兴无奈地笑了笑,一直以来,他就是这大院里所有孩子的参照,做什么都比别人强一头。
甩开身后“别人家孩子”的感慨,李复兴拐进了通往庆元家的巷子。
巷子口,庆元正蹲在院子前,百无聊赖地用一根枯枝在地上划拉着什么。
“庆元,琢磨啥呢?”
李复兴喊了一声。
庆元闻声抬头,瞧见是他,脸上顿时乐开了花,扔了树枝跳起来,在裤腿上拍了拍灰尘。
“复兴!你怎么过来了?快进屋,我妈煮了地瓜粥,正烫口呢。”
李复兴把手里的布包塞给他:“给婶子带的芝麻糊,新磨的,养胃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了庆元手上,那是一把新做的弹弓,木头柄子已经被摸得油光水滑。
“这玩意儿啥时候做的?手艺不错。”
“就前两天闲着没事弄的,还没找地方试试手呢。”
庆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接过布包就朝屋里嚷嚷,“妈!复兴来了!”
话音刚落,一个系着围裙的身影就从屋里快步迎了出来,是庆元妈。
她手里还捏着块湿布,一见李复兴就热情地把他往屋里拽:“哎哟,是复兴啊,外头多冷,快进来坐。”
说着,不由分说地从兜里掏出一大把刚出锅的花生塞进李复兴的口袋,“尝尝这个,刚弄的,你打小就爱吃。”
“婶子您坐,我自个儿来。”李复兴找了个板凳坐下,一边剥着香脆的花生,一边跟庆元闲聊。“这几天没下河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