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老支书眼见着饭点已到,便扯开嗓子招呼大伙儿先停下手里的活计,填饱肚子。
他特意吩咐将库里存着的好东西——腊肉和腊鱼,都拿出来给众人加餐。
毕竟,这般繁重的农活,要是伙食跟不上,身子骨可扛不住。
谁料想,午后天色说变就变。
方才还晴朗无云的天际,转眼间就被翻涌的墨色乌云占据,明晃晃的日光被尽数吞噬,四野陡然一暗。
紧接着,狂风乍起,带着一股闷热的气息横扫过麦田,沉甸甸的麦浪随之剧烈摇晃,仿佛在风中无助地哀嚎。
硕大的雨点随即倾盆而下,密集地砸在人的臂膀上,带来一阵阵刺痛,更重重地鞭挞着那些尚未归仓的麦子。
在后方负责支援的妇女们见状,个个心急火燎。
她们一边朝着田里的人高声提醒,一边手忙脚乱地抱出备好的雨具,往地里送去。
王婶脚下不稳,踉跄了一下,差点摔倒,可她顾不上揉一揉,抓稳了怀里的一大捆蓑衣,就朝着最近的人影跑去。
老支书立在田埂上,面色凝重地望着天,紧锁的眉头里满是化不开的愁绪。
这场暴雨来得太急太猛,不仅会让麦子大片倒伏,给后续的收割平添无数麻烦,更会让麦粒浸水。
麦子一旦受了潮,品质和收成都要大打折扣,这份损失,是整个村子都承受不起的。
村民们此刻已顾不得浇在身上的冰冷雨水,只是拼命挥舞着手中的镰刀,想在雨势彻底失控前,能抢收多少是多少。
但风雨毫不留情,没过多久,田地就化作一片泥沼,双脚深陷其中,每一次抬腿都异常吃力。
镰刀也被雨水和泥巴糊住,变得又滑又重,收割的效率大打折扣。
有些麦穗被风拦腰折断,散落在泥水里,村民们见了,心疼得直抽气,却无人停下,只咬紧牙关,在风雨里埋头苦干。
后勤的妇女们也未曾停歇。
她们在食堂里架起了几口大锅,把早已备好的绿豆倒进去,用大火烧开,再转为文火慢熬。
“天热,大伙儿又淋了雨,这绿豆汤得熬浓一些,解暑驱寒。”
王婶一边用大勺搅动着锅底,一边对身边的人说。
为了能让大家尽快喝上,她们将煮好的汤盛进大桶,再将整个桶浸入刚从井里提上来的凉水中。
雨势稍有减弱,老支书便拄着拐杖,用尽力气喊道:“都过来歇口气!垫垫肚子,喝口热汤!”
这一声呼喊,对众人来说不啻于天籁。
他们这才直起早已酸麻的腰,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,一步一挪地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