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二人对视片刻,同时轻笑了起来。
“施主定非常人。”
“道长定非常道。”
“贫道俗家姓崔,施主如此称呼即可。”
“在下……”年轻人正要介绍自己,却猛然间觉得不知从何说起,“崔道长……可以称呼在下,呃……局外人。”
“局外人?”崔道长皱眉微笑道:“施主非道非僧,未出三界外,尚在五行中,却自称局外人。也是有趣。不过此称呼太过拗口,施主还是想个简单的叫法吧。”
“呃……也是,局施主也太难听了。”年轻人笑道,“那……叫我零余者?或者是……搅局人?”
“呼……”崔道长苦笑摇头,“施主行走江湖,竟然还没给自己起好名字么?”
“第一次走江湖,没什么经验,道长见笑了。”年轻人摸摸头,羞赧笑道,“对了!”年轻人灵机一动,“道长可以叫我向天歌。”
“好,向施主。”崔道长也不深究,反正是个假名而已。
“呃……崔道长这是要去哪儿?”年轻人试探地问道,他终究是敌不过自己对道士的好奇心,将话问出了口。
“呵呵呵……”崔道长笑道:“向施主,贫道刚刚并未言谎,眼下我确实是漫无目的到处游方。”
“向施主难道也跟刚才所言一样,是随心而动,想去哪就去哪?”崔道长也好奇年轻人的身份,出口问道。
“正是如此,在下也未曾欺骗道长。”向天歌点头笑道。
“呵呵,说起来……”崔道长往锅里添了几片肉,“这村子里的人都去哪了?”
“呃……”向天歌闻言有点尴尬,“被吓跑了,准确的说是被在下给吓跑了。”
“此言何意?”崔道长并未太过惊讶,反而是有些平静地问道。
“在下前几日游荡至此,无意间告知此地乡亲父老,大齐与南陈交战,我齐国大军不日就会路过此地。”向天歌颇为无奈地说道。
“哦?”崔道长闻言一挑眉毛,“如此说来,此地百姓是为了躲避南陈大军跑到黄河以北了?”
“非也,非也……”年轻人无奈摇头道:“并非是躲避南陈大军……而是要躲避……齐国大军,他们也不是向北逃过黄河了,而是向南渡过淮河直接投奔南陈了……”
“投奔南陈?”崔道长闻言难掩惊讶之色,“此处距离南陈将近千里,而且两国交战兵荒马乱,百姓竟会抛家舍业整村去投奔南陈?”
“哎……”向天歌无奈苦笑道:“苛政猛于虎,夫子之言诚如是也……”说罢端起茶碗抿了一口,这才缓缓说道:“崔道长想必不是我大齐人士,不知我大齐税制,黄河以北直至长城之间的大片平原,比如幽州,朔州,冀州,并州,司州,是我大齐根基之地,朝廷重视,官吏尚算得清廉,税制为十分之二,算上官员贪墨,小吏盘剥,外加火耗,普通百姓尚能保住一年收成的十分之六七。”
向天歌一边说着,一边食指沾茶水在桌子上简单画着。“黄河与淮河之间诸如南北青州,东西兖州,南北徐州各个州郡,距邺都较远,官吏与豪族相互勾结盘剥百姓,再加上百十年间南北战乱不止,这黄淮之间称得上一句百业不兴。天灾人祸之下,百姓仅能勉强糊口,能保住一年收成的三分之一已经是万幸。”
听着向天歌的解释,崔道长回忆着一路见闻,不禁点了点头,同时对眼前向天歌的身份更加好奇了几分。
“最后就是此时南北交战的战场——江淮之地。”
说道此处,向天歌忍不住叹了口气,这才接着说道:“江淮之间跟黄淮各州郡相比,那可更是天高皇帝远,再加上本就是当年趁着南朝内乱夺下的领土,又处在两国边界,齐国朝廷上下压根儿就没拿此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