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白昀锐梗着脖子道:“这些孩子吃穿都成问题,把他们送到好人家去,怎么就不是救人!”
“呵……”尹三江厉声道:“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!”尹三江说到此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:“你自己看看!这是不是你送走的那批孩子的东西!”
“这是——”白昀锐打开布包掏出里面的物件,“这是……小六子的拨浪鼓?”
“你不是说送他去享福么?为什么他会被买他的矿主打断了腿?”尹三江寒声问道。
“这……这不可能!”谭欣午颤抖道:“矿主说会好好照顾他们的!他跟总舵主保证过的!”
“是么?”尹三江寒着脸道:“那你问问你们总舵主,敢不敢带你们到总舵的酒窖去看看?”
白昀锐手里捧着破碎的拨浪鼓,缓缓回头看向台阶上面无表情的沈明仁:“总……总舵主……?”
沈明仁则并不准备回答,反而微微歪着头嘴角轻挑看向两人。
“酒窖里……是什么?”谭欣午看向尹三江,眼里已经有了崩溃。
“什么酒窖!”尹三江冷笑道:“那是收拾不听话孩子铁牢!你们这连环坞是真有高人呐,孩子们在里面喊的撕心裂肺,外面就是硬生生听不见一点儿声响……要不是上官锦亲眼看见……”
“上官锦……说的是真的?”谭欣午两眼发直,硕大的身躯摇晃着靠在树上,嘭的一声树叶簌簌落下,“我居然……还帮着总舵主杀了上官锦!”
尹三江看着两个崩溃的家伙,缓缓道:“掩耳盗铃,自欺欺人,一朝真相大白,你二人可愿回头?”
“铸成如此大错……”谭欣午有些复杂地看了沈明仁一眼,“要如何回头……”
“难不成还要一错再错么!”尹三江断喝道:“接着报他沈明仁的救命之恩?助纣为虐为虎作伥,一条路走到黑么?如此报恩,那你们造的孽又怎么算?”
“这——————”谭欣午羞愤难当一时语塞。
葛香川摇着铁扇眯眼看着眼前这一幕,幽幽道:“尹三江好一张利口。”
嚓——白昀锐把拨浪鼓碎片紧紧捏在手心,跪直了身子郑重道:“请前辈指点迷津!”
“隐姓埋名。”尹三江淡淡道:“离开此地,到别的地方做些善事,开善堂也好,除暴安良也罢,多少赎一赎这一身罪孽。”
“您……”谭欣午吃惊道:“您不杀我们?”
“为何一定要杀?”尹三江淡淡道:“少了两个恶人,多了两个武艺高强的好人,不是好事么?况且——你们两个也能算个一时糊涂,江湖之大,怎么就容不下两个糊涂人呢。”
“多谢尹前辈……”谭白二人跪地叩首。
“兵器扔下吧。”尹三江道:“莫要再涉江湖恩怨,速去!”
“是!”二人扔下手中兵器,回头看了一眼沈明仁,双双摘下腰间舵主令牌扔在了沈明仁脚下,转身离去。
“哎……”沈明仁摇了摇头,“二位可愿与这尹三江一较高下?”沈明仁看向身边的铁扇军师葛香川和楚州舵主银勾判官段铁杉。
“这……”葛香川眼珠一转,铁扇轻轻合上。“尹大人这护身宝甲专克我这暗器,葛某出战恐怕讨不得好处啊……”
“呃……”段铁杉也是尴尬笑道:“我这判官笔专司点穴打穴,怕是也破不了尹大人这护身甲——”
“好。”沈明仁也不意外,这两人与自己的关系和谭白二人不同,当年设计围杀义父的时候,此二人与自己是合作关系,这等生死关头确实不能指望他二人替自己卖命。
“江平——”沈明仁低声道。
“在!”江平此时胸膛剧烈起伏着,心中隐隐害怕沈明仁此时让自己去送死。
“传我总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