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阁三层,存放的乃是本朝机密文书,码放整齐的一只只大大小小木匣上的封条,让整个三层看起来肃杀了几分。
小方子没怎么费力气,就在众多木匣之中找到了刚刚入库的那两只,毕竟纤尘不染的两只木匣在三层看起来还是很显眼的。
精钢锯插入其中,顺着缝隙轻轻一划,封条被小方子很轻松地取下,木匣拉开,一本名册被小方子拿出。
“赤羽营名册……”小方子看着名册沉吟道:“倒是有所耳闻……好像是扬州那位新安王陈伯固招纳的江湖好手,不过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,怎么今天才登记造册还得入库秘阁?”
想到此处,小方子翻开名册,第一页竟然还有几句序言,“新安王陈伯固麾下赤羽营,即日起划归始兴王陈叔陵麾下,随大军前往江淮前线阵前效力,太建五年五月初五日。”
“哦……”小方子恍然,“看这意思是让这帮人去前线立功,如此就可以按照军功赏赐给他们个官家出身,这么说朝廷还真是够抬举这帮江湖朋友的。”
想到此处小方子越发好奇这赤羽营之中有没有跟自己有交情的同道,果不其然,第一页的人名就让他眼前一亮。
“赤羽校尉姚麒麟——江湖人称紫瞳刑天,嘿!”小方子暗笑:“这位仁兄销声匿迹多年,原来是入了公门。”
“总旗官辛文礼——江湖人称刀劈三关……”
“总旗官唐碧——江湖人称搜魂手……”
“总旗官萧叶——吹雪剑萧索,落霞剑林如遗孤……”
“!”小方子看到此处心中一惊,“这二位前辈尚有后嗣?……也算好人有好报吧。”
草草看了一遍这赤羽营的名册,小方子便重新贴好了封条,回到二层接着看他那几箱子刀敕秘事。
“都看了七本了,这刀敕秘事除了八卦就没有正经事儿了是么?”小方子苦笑着再拿起一本书册翻开,“永明七年,竟陵王萧子良召集大量佛门高僧,与尚书殿中郎范缜于鸡鸣寺辩经,范缜长子范胥随侍……”
“呼……”小方子看到此处长舒一口气,“总算没白忙活,看来当年范家惨案,这刀敕秘事还真有可能记录在案。”
一连两日,小方子就藏在秘阁之中抄录刀敕秘事,偶尔溜到御膳房之中连吃带拿,宿卫禁军似乎没什么察觉,御膳房的厨子也没发现什么异常,毕竟御膳房丢个仨瓜俩枣的本就再正常不过。
五月初七,太阳刚刚落下,皇城之中还残存着些许余温。
小方子将抄录好的刀敕秘事仔仔细细地藏在靴子的夹层之中,跳出秘阁的窗户之前还重新搭好了弩箭蝴蝶片上的黑索,这才再次扮作宫中小太监的样子,打算去御膳房再偷吃一顿。
“今晚吃点儿什么好东西再走呢……”小方子此次冒险进宫的大事已经办成,心情大好,穿着宦官的布衣,低着头勾着嘴角往御膳房的方向快步走去。
可能是端午节刚过的缘故,今天的御膳房明显没有前几天忙碌,有一种紧张之后无可避免的松弛与懈怠感。小方子站在路旁给巡查的禁军让路时,甚至发现这组禁军比惯常的队伍都少了一个人。
偷喝了一碗酒酿圆子,又往怀里塞了两包五香花生米之后,小方子很是顺利地转出了御膳房,顺着这两天已经走熟了的甬道与回廊,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处僻静小院。
这处院子本是前朝宫中洒扫太监住处,本朝皇帝陛下有鉴于侯景之乱之后百姓疲敝,精简了不少宫中杂役,所以这个小院子就一直空着,成了宫中各司存放杂物的地方,花盆花种,灯笼木架堆满了数间屋子,只有这四五丈见方的天井收拾得还算利落。
小方子一脚刚刚踩进小院子的月亮门,他挂在嘴角的笑容就立刻变成了抽搐,因为在天井的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