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就敢偷嘴,真是不知天高地厚,这要是早几年呐,咱家非得好好修理你一顿,让你长长记性。”黄公公淡笑道,话虽这么说,可是黄公公也不知道为什么,就是喜欢这个眉清目秀的新人,好像他身上有什么地方跟别的小太监不一样的地方似的。
“今后在宫里还得仰仗老祖宗照拂了。”小方子偷的梅子酸,这嘴可是甜得很。
“呵呵呵……”黄公公掩嘴一笑,低声道:“放心,咱家既然把你从刷马桶的地界儿要了过来,就肯定能让你吃上口好饭,只要你肯下心思多听多看多学,不出三年,你这身儿灰布衣裳就能换成圆领丝袍~”
“这我倒是相信。”小方子心中暗道:“上次我偷偷入宫的时候,这黄公公还不过是内府局一个小领班,现在都混到内府令了,看来在宫里是相当吃得开。”
心里这么想着,小方子嘴上也不闲着:“要真有那么一天,小方子肯定忘不了老祖宗的大恩。”这马屁拍得可真是恰到好处。
“嗯~”黄公公对这番吹捧受用得很,不知不觉连腰杆子都挺直了三分,可是不过片刻,黄公公别说腰杆子,就连脖子都缩了起来,因为他们来到谨身殿前之时,恰巧遇到一行人入宫面圣。
“奴才给殿下请安。”黄公公只是大老远瞄了一眼入宫之人的模样,就慌忙撩起下摆跪在路旁叩头,身后的小太监们自然不敢怠慢,齐刷刷跪倒在地。
入宫这位殿下却恍若无睹,自顾自带着一个精干随从朝着武英殿走去,路过黄公公面前,就如同路过一片杂草。若仔细看去,会发现黄公公鬓角的汗珠也像草头的露水一般偷偷滑落。
小方子从地上偷偷抬眼观瞧,只见这位“殿下”身穿一件素雅但一看就十分昂贵的窄袖交领华服,把玩着一根材质奇特的短棍,面容冷峻眼神睥睨步履轻快,看起来不像是个皇族贵胄纨绔子弟,倒像是个久握权柄的藩王。
“哟,这位殿下竟然还有功夫在身上,难得难得。”小方子心中暗道。
直到这位殿下走远,黄公公才敢站起身子,在小方子的搀扶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,拍拍胸脯长出了两口气,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,劫后余生那般庆幸。
“老祖宗,这是哪位殿下啊?”小方子低声问道。
“这是始兴王陈叔陵殿下。”黄公公压低声音道:“始兴王殿下乃是二皇子,跟太子殿下陈叔宝一样,都是跟皇上在长安城一起做过人质的,所以特见宠信,极受倚重,再加上殿下本身也是能文能武,所以才会出镇始兴郡这等要地,你可得知道:当今圣上可也曾做过始兴郡王啊,如此安排足见圣眷之隆。甚至有人说呀,陛下曾经有意立他做太子呢!”
“哦……”小方子闻言点点头,“可就算这位始兴王殿下权势滔天,您也不必……不必如此……”
“哎呀你懂什么!”黄公公,低声叱道:“要光是如此咱家自然不会这么低三下四,可是传闻始兴王殿下御下颇严,在他手下当差全都提心吊胆谨小慎微!万一哪个眼神儿惹人家不高兴了,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!”
“哦哦……原来如此啊。”小方子恍然道。
“小崽子你记住啦……”黄公公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自古这伴君如伴虎,咱们说到底是伺候人的,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。”
“是是是老祖宗,小的记下了。”小方子附和道。
“而且呀……”黄公公压低声音对小方子说道:“咱们一会儿要去传赏的慈训宫主子是何淑仪,她所出的四皇子——长沙王陈叔坚殿下,跟始兴王殿下两不对付,一会儿切忌提起始兴王殿下!还有,千万不要提到与酒水相关之事!传说何淑仪早年间只是吴中一间酒家的酿酒女奴,圣上未曾登基之时,常去那间酒家饮酒,这一来二去二人有了私情,后来圣上显贵之后召封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