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因为她睡眠的事和她吵过一架,薛宴辞那时候直接将路知行丢在了马路边。
原来,那天,是因为自己说她「睡不着就去医院看病」才将自己丢在马路边的。路知行想明白这件事的那一刻,抬头仔细看过薛宴辞的眉眼,才发觉她眼里一点儿光都没有了,整个人形如枯槁。
就算薛宴辞此时说她下一秒就会死掉这种话,路知行也是相信的。她究竟是什么时候,变成了这样?
“你在哪睡,还不都一样,他那一套催眠术,对你能有什么用。”
“当然是靠吃药,你还真以为老姜有那么神。”
薛启泽听到「吃药」这两个字时的神情和路知行是一样的。
路知行选择了沉默,他没资格去过问薛宴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他能做的只有去找相关的书籍、文献,在这场凑合的婚姻中多照顾她一些。
尽管路知行早在五分钟之前就下定决心不再管薛宴辞了,也不会再过问她的任何事。可知道她病了,知道她需要依靠药物才能维持睡眠的那一刻,路知行还是心疼的厉害。
“大哥知道吗?”
“知道。”
薛启泽拿起手机,打给薛启洲,反复确认后,才挂断。
“你拿回家吃也是一样的,你总半夜三更地往他那儿跑,知行怎么想?”
“定量的,大哥不允许,估计是怕我在家一下都吃了,会死吧。”
薛宴辞的所有事,薛启洲都是知道的。薛宴辞肯听的话,能听进去的话,只有薛启洲的话。她只会遵循薛启洲的所有要求,其他人的要求,哪怕是请求,她连听一句都嫌烦。
“派人过去取了,拿回家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怎么?”薛宴辞提高音调,盯着薛启泽的眼睛,“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,中电集团的第一董事有精神病?”
宴辞确诊了吗?
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硬撑吗?
这段时间自己做了什么?自己只是惹她生气,和她吵架,从没有关心过她一次,从没有安慰过她一次,从没有过。
在这场声势浩大却即将潦草收场的恋爱与婚姻中,路知行能恨的人,可以恨的人,只有他自己。
章淮津自三岁认识薛宴辞,陪她到十八岁,也只不过是牵过她的手,与她拥抱过。伤害过她一次,就能拿出整个章家给她铺路,给她赔礼道歉。
薛启洲自薛宴辞出生后一直陪她到现在,三十二年,从未伤害过她一次,无论是多么艰难的时刻,无论是多么利好的选择摆在他面前,他的选择永远只有她一个。
自己做了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