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怀疑的深渊里,再也无法找到出口。
这是一片没有光的深海。
从今往后,她的人生将永远在这片深海里反复沉浮。而这一切的开端,都源于此刻跪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,这是她亲自挑选的丈夫,是她亲手捧红的歌手,是她女儿的父亲,是她所有罪恶的根源。
薛宴辞怎么可以做到不责怪呢?她怎么可以做到原谅呢?
“还是说,你一直都在怨恨我?因为我,不得不让你放弃演出这件事?”薛宴辞像是找到了问题的所在,自责地低下头,“我承认,我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,我就知道将来会发生这些事。”
“可是,你也知道这件事啊,知行......”薛宴辞掐着手心,“你有什么不满,你可以说啊,你可以告诉我啊,我也会想办法去解决这件事......”
对于路知行,对于这段婚姻,对于女儿叶嘉念,薛宴辞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,“如果你真的很喜欢登台演出,没关系。我可以放弃到北京任职,我可以每天待在家里陪着你和孩子,这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?”
薛宴辞还是情绪崩溃了,只是与以往不同。以前她会哭、会闹,会摔东西。此刻,从今往后,她只会责怪自己,怀疑自己。
“宴辞,我从没有什么不满足。”路知行昂着头,十分肯定,“你也没有做错过什么,这一切都是我的错。”
“从我知道你是姥姥的孙女,爸妈的女儿后,我就知道自己将来要放弃演出,我从没有因为此事怨恨过你。”
“在我们的爱情、婚姻、家庭面前,从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你更重要。”
“薛宴辞,不要放弃你要走的路,也不要放弃你想做的事。我说过了,我想看着你去实现你的理想、你的抱负。”
“关于今天的事,你想怎样做,我都会同意的。但求求你,不要离开我和女儿,也不要离开我们的家。”
路知行跪在地上的样子可怜极了,哭着说话的模样更是让人动容。
可又有什么用呢?
薛宴辞只沉默着听完,起身拿着烟盒、打火机下楼去了。路知行追出去的那一刻,她正站在一楼客厅窗前,开着窗户吸烟,一根接一根。
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,更没有人知道薛宴辞在这一刻,愚蠢到了什么境界。
第二天一早,路知行在吃饭前将一部新手机推到薛宴辞面前,她抬头看了一眼,什么都没说。
“好姑娘,可以把你的手机递给我吗?”
薛宴辞仍旧没说话,自她昨晚下楼抽烟,路知行再同她讲任何话,她都没有回答过一句。
路知行起身将放在薛宴辞一旁的旧手机拿过来,又将新买的手机拆开,换卡,同步数据。
薛宴辞不会做这些,上一次也是路知行帮她换的。是在她从崇礼滑雪回来后,也是因为手机屏幕摔碎。
那时候没有取卡针,还是路知行想出用耳钉当取卡针,帮她换的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