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真亦在看他。
两人皆是御前总管,彼此相视,倒也有些心有灵犀。
不多时,侍卫带着一身旧服的墨重出现在院落。
“恩人小心!”
俞佑庭大步走过去,扶起几乎跌倒的墨重,“杂家来晚了。”
“俞总管……老奴冤枉!”墨重被俞佑庭扶住时,整个人还在不住的发抖,身上那件洗得发白,打了好几块补丁的旧服沾满污渍,袖口处还撕裂了一道大口子,露出里面干瘦、泛着青紫色的胳膊。
头发花白凌乱,几缕沾着灰尘的发丝贴在蜡黄的脸颊上,浑浊眼睛里满是惊恐与委屈,“老奴只是刷了几个马桶,就被他们关起来……”
俞佑庭见墨重如此狼狈,怒意起,“卓太子抓人就算了,还动刑?”
“俞总管言重,不过是推搡间伤了些皮肉。”
卓允淮瞧了眼魏观真。
魏观真心领神会,当即绕过去,自怀里取出一张银票,“此事皆是误会,这张银票你老人家收着,压压惊。”
俞佑庭将墨重扶到自己身后,突然朝魏观真出掌!
掌风疾劲,魏观真躲闪不及,后背狠狠撞在一名侍卫身上,手里银票落下来。
待侍卫将其扶稳,他捂住胸口,剧烈咳嗽。
卓允淮目冷,“俞总管,这是何意?”
“卓太子以为杂家缺这点银子?”俞佑庭冷声道,“整个皇城谁不知道墨重曾救过杂家的命,被这般欺辱,岂不是在打杂家的脸?”
卓允淮声音寒冽,“如此说,俞总管想如何?”
“谁动的手,叫他出来给杂家一个交代!”
卓允淮冷笑,“魏公公挨的一掌还不足以替还你那位救命恩人受的丁点委屈?”
两人剑拔弩张时,莫离开口。
“俞总管可否看在民女的面子出去打,只要离开这座院子就可以。”
众人默。
得说莫离也很希望有人能转移卓允淮的注意力。
“俞总管……算了。”墨重拉住俞佑庭的手,怯声低语。
角落里,顾朝颜将一切看在眼里,虽也心疼墨重,但她知道,这是墨重故意而为。
目的不言而喻。
卓允淮再次看向魏观真。
魏观真仍捂着胸口,上前两步,“此事确实只是误会,我家太子初来乍到哪会知道那么多,不如这样……”
他再次从怀里掏出银两,数目是刚刚的十倍,“杂家在此给这位墨公公赔个不是,这些银两还望墨公公收下,莫嫌少才是。”
俞佑庭不语,看向墨重。
墨重像是意会了他的心思,弓身上前,伸出的手黝黑粗糙,每一道纹路里都嵌着洗不净的灰黑色污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