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手里银票,顾朝颜没有立即交给时玖,神色肃凝。
“大师,你应该知道我现下的处境……”
“施主再多说一个字,老衲可就反悔了。”
顾朝颜,“……时玖,拿走。”
时玖前脚离开,玉盏后脚就进来了。
归冥阁的气氛瞬间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,沈屹恨的跺脚,“楚依依还有没有完!”
顾朝颜并无这样的抱怨,他们尚且倾尽全力,楚依依也是一样。
一旦输,她也同样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
终至午时,最后一批清册送进来的时候,沈屹忍不住开口,“还差多少?”
最后一枚金珠定格,顾朝颜看着算盘上的数字,起笔。
十万金。
沈屹只觉得眼前一黑,身子踉跄着险些跌倒。
印光则走向角落处一块蒲团上,盘膝,“南无阿弥多婆夜,哆他伽哆夜,哆地夜他,阿弥利都婆毗……”
“我们还有多少?”沈屹身子抵住棺椁,声音都有些发颤。
顾朝颜落目,“五千金。”
她抬头,与沈屹四目相对,“还差九万五千金。”
“输了?”事实摆在面前,他们就算有通天的本事,也不可能在半日之内筹到九万五千金。
顾朝颜坐在太师椅上,紧紧盯着棺椁上的账本。
就这么输了?
她不甘心!
归冥阁再次死寂,唯有印光的诵经声不绝于耳。
吁—
众人万念俱灰时,忽有一辆马车停在外面。
视线里,一位女子怀抱方盒匆忙下车。
看清来人,顾朝颜心底燃起希望。
女子进门,时玖最先跑过去,“甄娘!”
来人正是当日被顾朝颜交代到各地郡县囤粮的甄娘。
甄娘来不及与时玖细诉,匆匆行至棺椁前,将方盒搁到上面,“大姑娘,我回来了。”
见其看向方盒,顾朝颜下意识打开。
旁侧,沈屹急忙绕过来,整整一盒银票。
“我没听大姑娘的话,把田卖了,还有囤粮,所有能出手的我全都出手,价格低了些……”
沈屹翻着里面的银票,粗略估算,五万金!
“这么短时间,肯有人接手?”
一月之期前,顾朝颜没有想过动甄娘手里的囤粮,一月之期后,再卖那些囤粮跟良田已是来不及了。
毕竟各家粮行都有储备,没有人会冒险囤积太多。
“价格不高。”甄娘解释。
“没事!能卖出去已经很好了!”顾朝颜从沈屹手里接过银票,入账后交给时玖。
由时玖分派出去,到镖局在东郊的盐仓,取盐,交到行销商手里。
账目发生变化,沈屹再落目,还差四万五千金。
即便有甄娘送过来的银钱,余下数字对他们来说仍然是不可跨越的鸿沟。
整个过程,印光的诵经声一直未歇……
午时已过。
顾朝颜愁眉不展坐在棺椁前,她手里已经没有可以变现的东西。
可她又怎么甘心!
为了这场对赌,柱国公府跟顾府已经倾尽家财,秦昭也挪了淮南商会的十万金,如果输,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沈屹搬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,在宣纸上写下所有他认识的商贾,反反复复细数。
借遍了。
五万金,很快见底。
他们当真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。
斜对面,云中楼二楼雅室。
楚依依见青然走进来,着急开口,“怎么样?”
“他们断钱了。”
青然行到桌边,透过窗棂看向不远处的归冥阁,铺子外面再无人来人往,“他们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