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国公府,除了季宛如,没有人喜欢楚依依,连同管家都对她成见极深。
楚依依原想与管家争吵,却在张嘴时想到自己来国公府的目的。
重回国公府,这是她唯一的出路。
“是我错……”
她突然伏低身形,额头死死抵在青石板上,“娘,我知道错了,是我不该觊觎嫡出之位,不该有非分之想,不该明知顾朝颜是嫡妹,却还对她赶尽杀绝,都是我的错!”
旁观者清,管家看出楚依依这招苦肉计,亦知府上这位二夫人是菩萨心肠,“楚姑娘……”
“周管家,以前是我不懂事,是我被猪油蒙了心做出那么多伤害国公府的事,我知道错了!”
万没想到,楚依依竟朝管家磕头,泣泪乞求,“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,只想与母亲在一起,求周管家成全!”
季宛如哪曾见自己女儿这样卑微,再也忍不住上前。
“二夫人,你可不能心软留下……”
“周管家,这里没你的事了,你去忙。”
季宛如声音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,管家见状,只得拱手,“老奴告退。”
看着周管家离开的背影,楚依依眼底闪过一抹阴寒。
落魄的凤凰不如鸡,连下人都敢骑在脖子上耀武扬威!
“依依快起来!”
楚依依踌躇看向正厅,“大夫人……”
“大夫人跟两位亲家去了东郊别苑,两日未归,眼下府里只有我与你父亲。”
闻言,楚依依方才顺着季宛如的搀扶站起来,心中疑窦,“去了东郊?”
“大姑娘在那里。”
楚依依神情蓦的阴冷,“他们是给顾朝颜庆功去了?”
“依依?”
楚依依瞬间敛眸,顶着红肿眼眶,“娘,知道我为什么会输么?”
不给季宛如说话的机会,她惨淡抿唇,眼泪落的像珠子,“因为顾朝颜有亲人,她的爹娘,她的父母,她的弟弟倾家荡产的帮她,我有什么?
我孤身一人!”
季宛如即便不赞同楚依依的做法,却被这句话刺痛,“依依……”
“娘,依依现在什么都没有了,求你把我留在国公府!”
楚依依再次跪地,泣泪横流,“你当真要看着女儿沦为乞丐,露宿街头,被恶人欺凌至死么娘!”
“好!”
季宛如再也狠不下心,冲过去扶起自己的女儿,“别走了!娘无论如何都要把你留下来!”
被扶起来的楚依依终是舒了口气,眼泪仍在演戏,“娘!”
季宛如忽似想到什么,“依依,快来给你父亲磕头,求她把你留下!”
楚依依神色骤变,“父亲他……”
“哪怕他能眨眨眼,也算是同意了。”
楚依依将信将疑跪地,才磕了一个头,季宛如突然惊喜泣泪,“国公爷眨眼了!”
这句话吓的楚依依猛抬头,不等她开口,季宛如突然冲过来跪抱住她,“国公爷终于答应让你回来了,我的女儿,你受苦了!”
被季宛如紧紧抱在怀里的楚依依仔细盯着轮椅上的楚世远,人如木雕,纹丝未动。
这一夜,楚依依住回了国公府……
翌日,午时。
东郊别苑。
七星续命针,终于到了最后一日。
院落里的气氛越发紧张。
主卧房内,夜霜归与苍河三度换针,这是最后一次。
“夜霜归!”苍河发红的眼眶突然盯向百会穴旁边隐脉上一枚细小的银针,惊呼出声。
银针变黑!
夜霜归亦看到那枚发黑的银针,两人几乎同时叩住苏砚辞手腕,速度快,且精准。
原本气若游丝的脉象,终于显露一丝生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