笳的倩影又浮现在眼前,他一时出神,竟忘了言语。
张子丹见他神色,已知其心绪翻涌,沉声说道:“不瞒陆兄,我表妹如今清瘦了许多。她虽说不想再见到你,可我瞧得出,那是违心之言。”
言至此处,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刘轩臂膀,低声道:“此番高昌事毕,还请顺道至寒舍一行,将莎依娜带走吧。”
刘轩默默点了点头,将香囊揣回怀里。二人复又举杯,只是这酒入口,却平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。
半个时辰之后,两人拱手告别,刘轩率众西行,张子丹带兵向东。
时近黄昏,大漠风起,刘轩命众人在一处背风的沙丘后扎营。乃鲁刀带着娜扎部勇士支起帐篷后,便开始生火造饭。
刘轩独坐帐中,借着渐暗的天光,取出怀中香囊细细端详。阵阵异香,勾起了他无尽的回忆。
正自出神之际,忽闻远处马蹄声嘈杂,一队人马向这边疾驰而来。听那蹄声杂乱汹涌,来者不下五十骑。
转瞬已冲至营前,纷纷勒住了马缰。只听得乃鲁刀怒声喝道:“哪里来的蛮徒?扬得这黄沙,尽落我锅中,好生无礼。”
一个粗嘎嗓音厉声应道:“少废话,叫那陆仁乙滚出来见我。”
乃鲁刀勃然变色:“放肆!我家主人名讳,岂容你这等鼠辈随便呼喝?”话音未落,只听他一声闷哼,显然已经受伤。
刘轩闻声抢出帐外,但见十名娜扎勇士已与来敌混战成一团。每人皆被两三敌人缠斗,刀光闪动间,已是左支右绌。
黄衣、紫衣二女各执短剑,身形飘忽,剑招精妙,虽是以一敌四,却仍占上风。只是对方仗着人多,前仆后继,竟是以车轮战法消耗二女体力。
这边乃鲁刀正与一名彪形大汉苦斗,肩头鲜血淋漓,显是方才已吃了暗亏。他本就不及对手悍勇,此刻更是险象环生。刘轩定睛望去,那大汉虬髯怒张,不是严力军是谁?
刘轩猛然抽出腰间弯刀,便要上前相助。却猛然惊觉自己手上竟然毫无力道,那刀重似千钧,连提举都极为艰难,更不用说挥刀对敌。
霎时间,一股寒意自脊背窜起,惊出刘轩一身冷汗。
此时他的状态,显然是中毒之相。可他方才对张子丹处处防范,喝的酒,吃的肉干,甚至连酒碗都是他自己带来的,究竟是在何处着了道?
刘轩心念电转,忽想起怀中异香扑鼻的香囊。可转念一想,黄衣和紫衣方才一直在近前侍酒,也必嗅得此香,为何她二人不见半分异状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