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说一遍,麦卡锡。你刚才说——巴顿干了什么?”
“那个......据说他背叛了弗朗哥元首,带着加泰罗尼亚人发动了叛乱。”
与此同时,巴顿反叛的消息,透过挠着后脑勺的麦卡锡之口,从马德里传到了华盛顿特区,也传到了麦克阿瑟的耳中。
“我就知道会这样。”
麦克阿瑟的语气却平静得近乎冷漠。面对巴顿的背叛,他既不惊讶,也不愤怒。只是像早就看穿一切似的,神情淡漠。
“把那家伙派去欧洲是对的。若是留在美洲,如今被他捅刀的就是我,而不是弗朗哥。”
“是,阁下。若非阁下的英明远见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没错,麦克阿瑟阁下,您是美利坚之光,美利坚之希望,美利坚的一切啊!”
四周响起一阵连珠炮般的拍马声。麦克阿瑟露出满足的笑容,微微点头。
那场面,光是看着就令人作呕。可这,正是“新美利坚政府”的真实写照。
自麦克阿瑟发动叛乱以来,已经五年。内战仍在原地打转,像被命运钉在圆圈上的齿轮。北方的加拿大战线迟迟无法推进,而太平洋彼岸的日本也让麦克阿瑟从叛徒变成了卖国贼。曾经的英雄,如今一步步跌入泥潭。
正如所有的独裁者一样,麦克阿瑟沉醉于绝对的权力与自以为是的荣耀,渐渐疏远敢直言的旧部,只剩趋炎附势的佞臣。迷信、女色与酒精成了他的新信仰。
当年那个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冲锋陷阵、被誉为“西线之雄”的英雄麦克阿瑟,早已死去。
在战间期那片疯狂与腐败的土地上诞生的“麦克阿瑟兵变”,那个曾以叛徒之身起义、想拯救国家的军人,也早已消失。
如今坐在权座上的,只是一个被权力与欲望膨胀得近乎怪诞的独裁者。他的身体肥硕到连座椅都似乎为他感到可怜。
若巴顿此刻亲眼见到他,一定会暴跳如雷,怒骂他当年起义的意义何在;那些被逐出权力核心的老部下,也会痛心疾首地质问,“我们当初究竟是为了什么?”
可又能如何呢?光看巴顿被流放欧洲一事,便知凡敢直言者早被佞臣扫地出门。
“弗朗哥就巴顿的事向我们提出抗议,要不要回应一下?”麦卡锡小心翼翼地问。
此刻还留在麦克阿瑟身边的,唯有那些与他一同享受权力果实的人。
“当然不必,麦卡锡部长。那些教皇党分子,与犹太人、共产党人一样,都是被黑暗包裹的灵魂。他们怎能与蒙受上帝与耶稣恩宠的麦克阿瑟阁下并肩同行呢?”
说这话的,是“银色军团(Silver Legion)”首领威廉·达德利·佩利(william dudley pelley),美国版“黑衫军”的领袖,一个狂热的教权法西斯分子。正是此人,让麦克阿瑟深陷迷信的泥沼。
“那些臭烘烘的西班牙佬,就让他们嚷去吧。隔着大西洋,他们又能拿我们怎样?”
说这话的人,是查尔斯·林德伯格(charles Augustus Lindbergh),他曾在1927年完成大西洋单人飞行,却凭借政治斗争取代比利·米切尔成为空军总司令。如今,他的名声、他的飞行精神,早已沦为独裁者的装饰。
“你们说得对。快要灭亡的弗朗哥,不必在意。”
麦克阿瑟满意地点头,语气中透着阴冷的自信。
“现在最重要的,是守护神圣的美利坚,抵御那些即将跨越大西洋的欧洲帝国主义者。”
这便是他执意研发新式战机、坦克、大炮等强力武器的真正原因。
在他看来,只要能在大西洋彼岸的第一波进攻中击溃英德联军,那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