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司丞望着水面倒映的星图,久久不语。
良久,她转身走入归忆堂,取出一支全新的笔??由遗声笔的残骸与共忆池底最古老的墨晶融合而成。她在《续真图录》末页写下:
>**“语言的力量不在命名万物,而在承认彼此。
>我们不说服宇宙臣服,我们只请求倾听。
>这一次,我们愿以谦卑之心,重获发声的权利。”**
书页吸收文字后,自动飞向夜空,化作一道柔和金光,逆着星光而去。
与此同时,地球上最后一处遗物之地??“待命名之地”,终于显现坐标。
它不在陆地,不在海洋,不在极地或高空,而位于**每个人的梦境深处**。
只有当一个人真正面对内心最深的恐惧与遗憾,愿意说出那句一直不敢承认的话时,梦中便会浮现一座石门,门上刻着空白牌匾。若他鼓起勇气,亲手写下自己的真名(而非父母所赐、社会所认之名),门便会开启,通往“初我之境”。
在那里,藏着最后一件遗物:**“心声镜”**??能照见灵魂本质的神器,也是言灵母典真正的核心。
女童告诉司丞:“只有自愿放弃‘虚假之名’的人,才能找到它。这也是为何它从未被天帝发现??因为他从不敢直视自己。”
于是,一场前所未有的旅程开始了。
不是远征,不是战斗,而是静坐、冥想、忏悔、回忆。
医院病房里,垂死老人握住孙儿的手,低声说出年轻时背叛兄弟的真相;战场归来的将军独自坐在山巅,对着山谷喊出那句压抑二十年的“我害怕”;一位母亲在女儿墓前痛哭流涕:“对不起……我不该强迫你成为我想让你成为的人……”
每当这样一句话被真诚说出,梦中石门便开启一扇。越来越多的人走进“初我之境”,带回心声镜的碎片。这些碎片无形无质,唯有在群体共鸣中才能拼合。
第一百日夜里,全球共有三十七万人完成了“自我命名仪式”。心声镜完整重现,悬浮于共忆池上空,镜面如水,却不映容颜,只映出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愿望。
司丞走上前,轻声问:“我该如何称呼真正的自己?”
镜中涟漪荡开,浮现两个字:
>**“守言”。**
她怔住,随即释然一笑。
是啊,她不是要成为新的上神,也不是要取代天帝。她只是那个愿意守住每一句真话、不让它们被风雨吹散的人。
翌日清晨,她召集所有远征归来的使者、觉醒的言灵继承者、以及仍在学习说话的孩子们,立于共忆池畔。
她将心声镜置于七彩桃树顶端,双手捧起遗声笔的最后残片,将其投入镜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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