绕过巡逻的保安(他们对此地隐藏的危险一无所知),他找到了通往地下的一个隐蔽入口——一个伪装成配电箱的暗门。
暗门后是一条向下的、狭窄的混凝土阶梯,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一股淡淡的、与纺织厂类似的甜腻腐朽气味。
阶梯尽头,是一扇厚重的、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金属门。门上没有锁孔,只有一个不起眼的、刻着扭曲纹路的金属圆盘。
沈墨能感觉到,门后那道灰白罪业变得更加紧张,如同受惊的兔子。
他没有强行破门。指尖萦绕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灰烬之力,轻轻按在那个金属圆盘上。
“嗤……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、仿佛电流短路的声音。圆盘上扭曲的纹路瞬间黯淡下去,门内传来某种能量机制被强行“否定”的失效声。
沈墨推开金属门。
门后是一个不大的空间,看起来像是个废弃的档案室,堆满了蒙尘的箱子和旧家具。一个穿着灰色兜帽衫、身材瘦小的身影正蜷缩在角落,双手紧紧抱着一个巴掌大小、散发着微弱暗红光芒的骨质雕像,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。
感受到门被推开,他猛地抬起头,兜帽下露出一张年轻却写满惊恐的脸,瞳孔深处闪烁着不稳定的漆黑。
“别……别过来!”他尖叫着,将那个骨质雕像死死护在胸前,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。“我……我只是保管它!我什么都没做!”
沈墨的目光扫过那个骨质雕像。那是一个粗糙的、形态扭曲的人形,散发着与灵龛同源但微弱得多的精神污染。这应该是一个低级别的“圣物”,或者说是某种信标。
他又看向那个年轻的皈依者。他身上的灰白罪业很不稳定,充满了恐惧和动摇,远不如之前遇到的“使者”或那些核心成员凝练。这更像是一个被半强迫、或者被诱惑卷入的底层人员。
“官方的清扫开始了。”沈墨平静地开口,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,“你觉得自己能躲多久?”
年轻皈依者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上面只说让我保管好‘信标’,等待指令……”
“指令?”沈墨向前一步,无形的压力让年轻皈依者几乎窒息,“什么样的指令?关于‘盛宴’?关于‘门扉’?”
年轻皈依者脸上露出茫然与恐惧交织的神色:“盛宴……门扉?我……我不知道那是什么……我只听说,到时候……会有‘神迹’降临,我们这些忠诚的仆人……将获得新生……”
他的话语混乱,充满了被灌输的狂热与此刻面临死亡威胁的恐惧。
沈墨看着他,左眼中的罪业之火微微跳动。他伸出手,并非攻击,而是指向那个被年轻皈依者紧紧抱着的骨质雕像。
“新生?”沈墨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,“靠着这种东西?”
指尖灰光一闪。
那尊骨质雕像,连同其中蕴含的微弱污染能量,在年轻皈依者惊恐的注视下,无声无息地化为了一小撮灰烬,从他指缝间飘落。
“不——!”年轻皈依者发出绝望的嘶吼,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依靠。
而就在雕像被摧毁的瞬间,沈墨敏锐地察觉到,年轻皈依者身上那原本就不稳定的灰白罪业,猛地剧烈波动起来,其中那属于人类本身的、被压抑的恐惧和茫然,如同挣脱了某种束缚,骤然放大!
他眼中的漆黑迅速褪去,露出了底下属于年轻人的、充满了后怕与崩溃的眼神。
“我……我到底做了什么……”他看着自己空空的手,又看向沈墨,涕泪横流,“他们骗了我……那些声音……那些力量……是假的……都是假的……”
沈墨冷漠地看着他精神崩溃。他没有兴趣安抚,也没有义务拯救。他得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