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声淅沥,敲打着洞外的岩石和植被,带来一种潮湿的、带着泥土腥气的凉意。
洞内光线昏暗,只有洞口透入的、被雨幕模糊的暮色,勾勒出粗糙的岩壁和依偎在一起的两个身影的轮廓。
马尔科姆背靠着冰冷的石壁,凯特被他小心地安置在身前,头枕着他的腿。
她依旧昏迷不醒,呼吸微弱得如同蛛丝,脸色在昏暗中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。
他用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,试图留住一点温度,但指尖触碰到她的皮肤,依旧是一片冰凉,仿佛生命的暖意正在从这具躯壳中悄然流逝。
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。
右胸的伤口在经历了连续的奔逃、空间折跃和最后的摔落后,果然再次崩裂了,鲜血浸透了简陋的包扎,带来阵阵灼痛和虚弱感。
左臂和背部多处肌肉拉伤和擦伤,此刻在冰冷的空气中隐隐作痛。
但他顾不上这些,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凯特身上。
她的状态很糟糕,远以往任何一次。
不仅仅是能量枯竭和精神透支,更像是一种……本源的损伤。
仿佛她强行“重构”
秩序印记,以及最后直面那“星云意志”
的冲击,动摇了她那刚刚稳定下来的、基于“裂痕”
建立的新生结构。
(必须做点什么……)
马尔科姆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思考。
他没有凯特那样直接干涉能量和物质的能力,也没有林或“守钟人”
的技术和设备。
他有的,只有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,一颗不肯放弃的心,以及……那抹深蓝色的、代表守护意志的光晕。
他记得凯特说过,他的意志光晕,对她而言是一种“稳定”
的参照。
或许……或许这能帮到她?
这是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测,近乎绝望中的自我安慰。
但他没有别的选择。
他调整了一下姿势,让凯特靠得更舒服些,然后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,轻轻握住了她冰冷的手。
他闭上眼,不再去听洞外的雨声,不再去感受身体的疼痛,将全部的意念,所有的专注,都沉入自身那抹深蓝色的光晕之中。
不是去驱动它,不是去爆它。
而是去……感受它,理解它,然后尝试着,将自己这份“守护”
的意志,这份无论如何也要带她活下去的坚定信念,如同传递温度一般,通过那无形的连接,缓缓地、小心翼翼地,渡向凯特那一片死寂的意识深处。
这个过程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。
他的意志光晕并非某种可操控的能量,更像是一种精神特质的外显。
他只能一遍遍地在心中重复那个信念,想象着那抹深蓝如同微弱的萤火,穿透凯特意识外围那冰冷的黑暗与混乱,去寻找、去点亮那可能残存的本我星火。
时间在雨声中缓慢流逝。
马尔科姆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这不是体力消耗,而是精神极度专注带来的负担。
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用一根头丝去撬动千斤巨石,渺小,徒劳,却固执地不肯放弃。
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马尔科姆感觉自己也要因精神透支而昏厥时——
他握着的那只冰冷的手,极其轻微地,动了一下。
马尔科姆猛地睁开眼!
凯特的睫毛颤动着,眉头紧紧蹙起,仿佛在抵抗着巨大的痛苦。
她那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,出一个几乎无法听闻的音节:
“……冷……”
有效?!
!
马尔科姆心中瞬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希望填满!
他立刻收紧手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