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拿着一把陈旧的钥匙。
“三楼,最里面的房间。
老板收钱办事,不问来历,但也不提供保护。”
房间狭小、肮脏,只有一张吱呀作响的床铺和一个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桌子。
但至少有了一个暂时喘息的空间。
凯特反锁好门,拉上那布满油污的窗帘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。
她走到马尔科姆面前,示意他坐下,然后再次开始处理他的伤口。
这一次,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干净的布条和一瓶劣质但度数很高的烈酒。
“没有麻醉,忍耐一下。”
她说,用酒液清洗伤口,动作熟练而精准,仿佛做过无数次。
烈酒灼烧伤口的剧痛让马尔科姆额头瞬间冒出冷汗,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出声。
他看着凯特近在咫尺的脸,看着她专注时微微颤动的睫毛,看着她那双在昏暗灯光下依旧清澈却深不见底的眼睛。
“凯特,”
他再次开口,声音因疼痛而有些颤抖,“你还……是你吗?”
凯特缝合伤口的动作微微一顿。
她没有抬头,只是低声反问:“‘是我’的定义是什么?是记忆的连续性,是情感的共鸣,还是……某种你认为‘应该’存在的状态?”
马尔科姆沉默了片刻。
“是那个会在我犯错时毫不留情指出,会在我陷入困境时毫不犹豫伸出援手,会在看到无辜者受害时感到愤怒和悲伤的……我的搭档。”
凯特完成了缝合,用干净的布条将伤口包扎好。
她抬起头,看向马尔科姆,那双星璇之眸在昏暗的光线下,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。
“那些记忆,都在。”
她轻声说,语气第一次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,像是冰封的湖面裂开了一道细缝,“那些情感……的‘记录’,也都在。
但我感知和处理它们的方式……不同了。”
她抬起手,指尖在空中虚划,仿佛在勾勒什么。
“以前,我是弦线上的舞者,被情绪的色彩洪流裹挟,努力保持平衡。
现在……我更像是一个站在岸边的观测者,能看到弦线的振动,理解其规律,甚至……可以伸手去调整它们的松紧,改变它们的频率。”
“包括你自己的弦线?”
马尔科姆紧紧盯着她。
凯特与他对视着,没有回避。
“包括我自己的。”
她承认道,“‘重构’不仅仅是针对外界。
为了压制‘它’,为了在那场混乱中存活下来……我不得不对自己的意识结构,进行了最深层次的梳理和……加固。”
房间内陷入了沉寂。
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棚户区的噪音,和两人微弱的呼吸声。
马尔科姆看着她,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。
他明白了。
凯特还是凯特,但她的内核,已经被那场在静滞间内的生死搏斗和其后的“重构”
,彻底改变了。
她失去了普通人那种被情感直接驱动的能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然、更加冰冷、也更加强大的……基于“秩序”
与“结构”
的认知和干涉力。
这或许就是她能够暂时困住“罗鸣”
意志,并带着他们逃出生天的代价。
“无论如何,”
马尔科姆最终开口,声音疲惫却坚定,“你救了我。
我们逃出来了。”
凯特微微颔,那丝波动再次隐没,恢复了之前的平静。
“休息吧。
你的身体需要恢复。
我来守夜。”
她走到窗边,透过窗帘的缝隙观察着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