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协莫将无剑城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,苏暮雨听着眼神便暗了下来,当初暗河被提魂殿逼着接了这个任务,九十多人战死到最后只剩下十八人,哪怕只剩下十八人,他们也依旧没有办法安心,因为这十八人还是在被追杀,若非大家长建立家园,将他们这些人放在家园,只怕早就尸骨无存。
可是——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。
暗河接任务,除非是死在任务中,之后便无人追杀暗河之人,谁都知道暗河只是一把刀,不杀掉指挥刀的人,砍掉刀又有什么用?
可是他们居然在任务完成之后依旧被追杀,只能说明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。
“我们接到的任务是杀人,可是雇主要的却是无剑城珍藏着的剑谱,只是那时候我们不知道,于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和抢夺剑谱的人发生了摩擦,在交手的过程中,我们发现了对方用的剑法。”
苏协莫说着,停顿了一下,抬眼看向苏暮雨,有些斟酌的慎重,苏暮雨慢吞吞的开口:
“乘剑上九天,龙吟落黄泉。无双城的九天剑法!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平静,丝毫不为这个消息震惊,苏协莫心中一寒,之前的种种思绪在这一刻全都消散,不敢再有任何想法。
“所知道的,已经都告诉苏公子了。有一句话必须要告诉你。我们对你并没有什么感情,也不包含愧疚,暗河听令行事,你这些年也一样。”
苏暮雨沉默不语,那样的沉默像一块浸了冰的铁,沉甸甸压在苏协莫心头。
苏暮雨的眼眸暗沉,映不出他的神色,只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伞柄,动作缓慢而轻柔,却让苏协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他不敢抬头,视线死死钉在自己布满老茧的手背上,那双手曾握刀屠城,如今却连微微蜷缩都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。
空气里没有半分杀气,可苏协莫却觉得自己像被一条无形的毒蛇缠紧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窒息般的压迫感。
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,粗布短褂黏在身上,冰凉刺骨。
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“咚咚”“咚咚”,像敲在鼓上,又像撞在自己的耳膜上,震得他头晕目眩。他想开口说些什么,或许是辩解,或许是求饶,可喉咙像被堵住一般,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念头:苏暮雨会杀了他吗?是用剑直接刺穿心脏,还是用暗河的手法,让他无声无息地死去?
家园的规矩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,眼前这个男人,既是大家长,也是无剑城的遗孤,他有一万个理由取自己的性命。
他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,双腿发麻,想站起来却又不敢,他怕自己稍有异动,苏暮雨的剑就会瞬间出鞘,终结他的性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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