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家药房内，药鼎蒸腾着白雾，空气中弥漫着各色药材混合的杂乱气息，却无半分“蕴灵香”该有的清冽。
几个身着慕家服饰的药师满头大汗，反复对照着桌上的香方调试火候，指尖的药材换了一茬又一茬，药鼎里的香气渐渐变得独特，和之前从大家长那里得来的‘蕴灵香’几乎没有任何区别，可却没有那种能让内力运转加快的效果。
慕子蛰端坐于一旁的梨花椅上，指尖轻叩扶手，原本还算平和的面色早已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他眼前摆着那张香方，白纸黑字清晰可辨，方才从提魂殿回来时的得意早已烟消云散，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阴鸷。
“家主，还是不行。”
一个老药师颤巍巍地躬身，手里捧着一碟失败的香膏：
“药材、火候、步骤皆按方子所示，可就是练不出那种内力流转的效果，反倒带着几分燥气。”
慕子蛰抬手示意他退下，目光扫过满室忙碌却徒劳的下属，终是按捺不住，起身走到药鼎前。
他亲自取过香方，逐字逐句核对，又拿起几味核心药材捻在指尖端详，皆是按方子标注的珍品，并无差错。
“我来。”
他声音低沉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接过药师手中的药铲，亲自掌控火候。慕家本就精通医道诡术，对香料药理亦有涉猎，慕子蛰自负修为精深，不信连一张香方都参不透。
然而半个时辰过去，药鼎掀开的瞬间，依旧是合好了的香，可却连最基础的凝神效果都没有。
慕子蛰将药铲重重拍在案上，青瓷药铲应声而裂，他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药房的白雾冻结。
“父亲。”
少主慕白站在一旁，犹豫了许久，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，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：
，“会不会…那香方本身有问题？望舒故意给了我们一张残缺的方子，或是漏了关键步骤？”
这话如同一块石子投入死水，慕子蛰猛地转头看他，眼神锐利如刀，看得慕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。
慕子蛰的神色瞬间变得愈发深沉，眼底翻涌着猜忌与不甘，却并未立刻发作，只是缓缓收回目光，重新落在那张香方上。
他指尖抚过纸页上的字迹，力道之大几乎要将纸张戳破，心中念头急转，许久才不甘心的冷哼一声道：
“香方无误。”
慕白察言观色，见父亲脸色阴沉，便知此事不宜再问，只能躬身退到一旁，心中却愈发疑惑。
慕子蛰重新坐下，指尖再次叩起扶手，只是这一次，节奏急促，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