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264章折腰-乔昭23
乔昭冷眼看着满地狼藉，玄甲上的银饰随着动作轻响，她忽地抬脚碾过土匪抽搐的手指，骨裂声混着呜咽刺破哭嚎：
“哭够了？”
她俯身逼近那个攥着碎瓷片的女子，杏眼倒映着对方扭曲的面容：
“我只问一句，被这群畜生糟践了名声，被家人弃如敝履，你们，甘不甘心？”
甘心吗？她们自然是不甘心的，可是不甘心有用吗？
“不甘心又如何？”
灰衣女子松开攥着瓷片的手，任其坠地发出清响：“我爹说过，女子的名节比命重。如今我人不人鬼不鬼，就算报了仇，这世道也不会容我，活着也是活在别人的唾沫星子里。”
她们呜呜哭泣，她们想活啊，可是这世道不给她们活路啊。
“敢杀人吗？”
乔昭突然问道，所有的女子都愣住了，她们怔怔抬头看向乔昭，眼底浮现出茫然:
“什么？”
她们自然是不敢杀人的，她们或许最大的勇气都用来在这暗无天日的折磨中没有去死，说起杀人，她们的脸苍白了下来。
“我敢！”
率先捡起匕首的少女咬着牙开口，她有什么不敢？这个世道不要她活，她偏偏就要活。
“我是乔昭，我手中有军队，如果不怕杀人，日后就跟着我，没有人敢指摘你们的过去，你们敢为自己寻一个未来吗？”
地窖里一片死寂，唯有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。灰衣女子颤抖着后退半步，烧焦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断瓷片的锋利边缘：
“杀人…杀人是要偿命的。”
她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，却被另一个沙哑的嗓音截断：
“偿命？我们留在这儿就有活路吗？”
攥着匕首的女子突然站起，沾血的裙摆扫过青砖：
“我愿意！这些畜生撕碎我名节的时候，老天爷可曾给过我活路？与其回去被沉塘，不如跟着乔姑娘拼个痛快！”
她的话像是投入深潭的巨石，激起层层涟漪。
“我…我也愿意！”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角落传来。满脸淤青的少女握紧拳头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：
“我不能死，我凭什么要死。”
越来越多的女子站起身，她们衣衫褴褛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微微发颤，却挺直了脊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