渔阳城外北方,数十万草原联军铁骑自地平线尽头涌来。
起初只是沙尘暴般翻涌的灰浪,那是马蹄碾碎枯草与砂石掀起的尘烟。
隐约刚还可以听见,铁器碰撞的冷响,战马粗重的喘息,自城外北方席卷而来。
待得近了,才看清那灰浪里翻涌的灰白色洪流。
马背上的突厥人皆裹着羊皮袄子,手握弯刀,弯刀折射出冷冽的光芒。
鬃被风撕扯成狂乱的旗,马鞍旁斜挂着弓箭,弓囊里的狼牙箭随着奔跑叮当作响,仿佛有千万把小锉刀在磨着空气。
马蹄声起初是零星的闷响,像远雷碾过地脉,转瞬便成了连绵的轰鸣,似天倾时万钧巨石砸向大地。
数十万匹战马的铁蹄同时踏碎土地,溅起的烟尘与碎石冲天而起,在骑兵阵前形成一道黄褐色的屏障。
马蹄声震得城墙上的旗帜猎猎作响,连护城河里的水都泛起诡异的波纹,仿佛整座城池都在随着这节奏颤抖。
有战马嘶鸣着昂首,铁嚼子碰撞出清脆的金属声,混着突厥人低沉的喊杀声。
那声音从喉间滚出,带着血的腥气,在风里撕扯成碎片,又被更凶猛的马蹄声吞没。
城墙上的隋军紧紧的看着这一切。
隋军看见最前排的草原联军铁骑已然抽出弯刀,刀刃在暮色里泛着青白的冷光,像一片移动的钢铁森林。
甚至有的草原联军铁骑搭箭引弦,箭簇反射着残阳,如密密麻麻的星子悬在头顶。
当先的草原联军铁骑已冲至城外。
而就当隋军将领准备下达射箭命令的时候。
草原联军铁骑却拐了一个大湾,把箭射向城墙,可距离太远并没有射到隋军。
草原联军铁骑也不在意,他们就是示威而已,并没有准备真正的攻城。
也可以说是准备吓唬吓唬隋军。
当然他们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就是要看看隋军的战意。
也试探一下隋军是否是精锐兵卒。
因为战意强大,有是精锐兵卒的将士根本就不会被草原联军铁骑这种行为吓到。
再说每一次,草原铁骑都是这样,
这好像就是草原铁骑的习惯,所以渔阳城的隋军早就适应了。
渔阳城的隋军根本就不会被吓到,甚至他们觉得搞笑。
看看城墙下草原联军铁骑的尸体,看看草原联军铁骑的示威,这能不搞笑吗?
......
突厥可汗始毕带着草原各部落首领,策马来到渔阳城外,静静的观察着渔阳城。
渔阳城筑在两山之间,如一只蹲兽,又似一柄横卧的剑。
原本城墙是青灰色的,砖石缝里生着些不知名的野草,在风中摇曳,显出一种倔强的姿态。
城垛整齐地排列着,如同巨兽的牙齿,又像是神明随手撒下的棋子。
城墙高约十丈,砖石叠砌得极是严实,每一块石头都磨得方正,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一起。
城墙上每隔数丈便有一座敌楼,敌楼上旗帜猎猎,旗面上一个“隋”字被风吹得鼓胀起来,仿佛要挣脱束缚飞向天际。
城门是两扇厚重的铁木门,门上钉满了铜钉,每一颗都有小儿拳头大小,在阳光下闪着暗哑的光。
门楣上刻着“渔阳城”三字,笔力雄浑,像是用刀斧劈出来的。
可如今渔阳城砖上裂痕纵横,有的地方竟整块地凹陷下去,像是被巨人的指甲掐出来的。
箭垛多半残缺了,有的地方连城堞也不知去向,露出一个黑黝黝的缺口,像是城墙张大了嘴巴,在喘息。
守城的弩机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,弦已松了,箭镞却还咬在木缝里,有的竟深深嵌进石中,只露出半截铁杆,闪着冷光。
血迹已经凝固,黑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