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辍，耗费的心神远超修炼武功。
“苦啊，是真苦。”
贺老头叹了口气，
“老夫年轻时，也曾收过两个徒弟，可他们耐不住这份苦，学了没半年就跑了。后来，再也没人愿意来学了。”
他的声音里满是落寞，
“他们都说，学打铁不如练武功，武功高了能横行江湖，能扬名立万，谁愿意守着这一间破铁匠铺，一辈子跟铁块打交道？”
莫潇和柳昤双沉默着，看着眼前这个佝偻却强壮的老人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他们能想象到，这些年来，贺老头是如何一个人守着这间铁匠铺，守着那份近乎固执的坚持。
“村里人都叫我“六无铁匠”。”
贺老头自嘲地笑了笑，“无妻、无儿、无女、无功、无趣、无行。这辈子，除了打铁，就没做过别的事，也没去过别的地方。”
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的山路，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憧憬：
“年轻时，我也想过闯荡江湖。我爹说，贺家的秘法，能打造出天下最锋利的神兵。
我就想着，有朝一日，能亲手打造一柄神器，然后带着它，走遍天下，看看书本里写的名山大川，遇到不平事，就拔出剑来，做一番侠义事业。”
可这个梦想，终究是没能实现。为了守护贺家的打铁秘法，为了等待一个能配得上他打造神器的人，
他守在这夏河村外，一守就是三十年。
每天清晨，他都会站在村口的小路上，望眼欲穿地看着远方，期待着有一个真正的侠士出现。
“我知道，我这点混圆境初期的修为，在江湖上根本不够看。”
贺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胳膊，
“我不练剑，不修真气，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打铁上。我觉得，打铁和练剑是一样的，都需要专注，需要坚持，需要一颗纯粹的心。”
他拿起身边的一把铁锤，铁锤乌黑发亮，显然是用了很多年的。
“这把锤子，跟着我三十年了。我每天用它砸铁，也每天用它琢磨。
什么样的矿石能出好铁，什么样的火候能让铁更坚韧，什么样的锻打手法能让兵刃有灵性，我都烂熟于心。”
莫潇看着贺老头眼中的光芒，心中深受触动。
他想起了爷爷徐谓侠，想起了爷爷一辈子坚守的侠义之道。
贺老头坚守的是家族的秘法，是心中的梦想，这份坚持，与爷爷的侠义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。
“贺老，您的坚持，令人敬佩。”
莫潇看着眼前的老人真诚地说道。
贺老头摆了摆手，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：
“难得有人能懂我。这些年，村里人都觉得我傻，守着一间破铁匠铺，孤孤单单过一辈子。
可他们不知道，每次看到自己打造的兵刃，被江湖人士用来行侠仗义，我心里就觉得特别满足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村口方向传来，打破了这份宁静。
马蹄声杂乱无章，带着一股嚣张跋扈的气息，显然来者不善。
贺老头的脸色微微一变，眉头皱了起来：
“怕是又来麻烦了。”
莫潇和柳昤双对视一眼，心中警铃大作。
他们顺着马蹄声望去，只见十几个身着黑衣的汉子骑着马，朝着铁匠铺的方向疾驰而来。
这些汉子个个面露凶光，腰间挎着弯刀，周身缭绕着淡淡的魔气，显然是魔门或是邪派弟子。
马蹄声在铁匠铺前停下，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，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，眼神阴鸷，扫视着铁匠铺前的三人。
“贺老头，我们又来拜访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