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让人笑话!此事绝无可能!”
白居易争辩道:“娘!湘灵善良懂事,又与我情投意合,门第有那么重要吗?”
“重要!”白母拍着桌子,语气坚决,“我们白家虽不是名门望族,却也不能让你毁了前程!你若执意如此,便不是我白家的儿子!”
母亲的决绝,让白居易如遭雷击。他从未想过,自己珍视的爱情,在母亲眼中竟如此不堪。他试图找父亲求情,却被父亲以“你娘说得对”搪塞过去;他想找湘灵诉说,却怕她伤心,只能独自在槐树下徘徊,看着湘灵送他的兰草手帕,泪流满面。
湘灵很快便知道了白家的态度。她在一个清晨,来到白居易的窗前,递给他一个布包。白居易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双她亲手做的布鞋,鞋底纳得密密麻麻,鞋面上绣着一对鸳鸯。“乐天哥哥,”湘灵的声音平静,“我知道,我们可能……不能在一起了。这双鞋,你带着,留个念想。”
白居易握住她的手,哽咽道:“湘灵,对不起,是我没用,我一定会想办法的,你等我,好不好?”
湘灵含泪点头,却再也说不出话来。那一天,汴水岸边的风,格外的凉,吹得两人的衣角翻飞。
贞元八年(公元792年),在父母的催促下,白居易不得不离开符离,前往长安求学应试。
初到长安时,白居易带着自己的诗作拜谒名士顾况,顾况见他名“居易”,便打趣道:“长安米贵,居大不易。”待读到“离离原上草,一岁一枯荣”时,才改口道:“有此诗,居亦易矣。”虽得到顾况的赏识,但科举之路依旧艰难,白居易日夜苦读,只为早日考中,回到符离,迎娶湘灵。
在长安的日子里,白居易无比想念湘玲,他为此写下《长相思》:“汴水流,泗水流,流到瓜州古渡头。吴山点点愁。思悠悠,恨悠悠,恨到归时方始休。月明人倚楼。”
他将写好的诗寄回符离,托邻居转交给湘灵。湘灵收到诗后,反复诵读,然后提笔回信,告诉他符离的近况:槐树下的蒲公英又开了,她家的鸡崽最近下了蛋。这些朴素的文字,成了白居易在长安最珍贵的礼物。
贞元十六年(公元800年),白居易终于考中进士,时年二十九岁。按唐代惯例,进士及第后需等待吏部铨选,才能授官。白居易满心欢喜,以为很快就能回到符离,兑现对湘灵的承诺。他立刻写信给湘灵,告诉她这个好消息,信中写道:“湘灵,我考中了,很快就能回去接你,我们再也不分开了。”
然而,命运再次捉弄了他。就在白居易等待铨选期间,白母病重,家书一封接一封地催他回家。白居易匆忙赶回符离,却见母亲躺在床上,气息微弱。白母拉着他的手,再次提及婚事:“你如今已是进士,当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,才能助你仕途。湘灵之事,你莫要再想了,否则,我死不瞑目。”
白居易心如刀绞。他知道,母亲的态度绝不会改变,若他执意娶湘灵,恐怕会让母亲病情加重。无奈之下,他只能暂时搁置与湘灵的婚事,先照料母亲。
贞元十八年(公元802年),白居易通过吏部铨选,授秘书省校书郎,需赴长安任职。临行前,他再次与湘灵告别。这一次,两人都知道,重逢的日子,或许更加遥远。湘灵送他到汴水岸边,看着他登上船只,轻声说:“乐天哥哥,此去长安,多保重,若有合适的女子,便……莫等我了。”
白居易看着她眼中的泪光,心如刀割,却只能说:“湘灵,我不会忘你的,等我将来……”话未说完,船已开动,湘灵的身影渐渐变小,最终消失在汴水的尽头。白居易站在船头,泪水模糊了双眼,他拿出笔,写下《寄湘灵》:“泪眼凌寒冻不流,每经高处即回头。遥知别后西楼上,应凭栏干独自愁。”
唐宪宗元和三年(公元808年),白居易三十七岁。此时的他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