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市南的天空被血雾染成暗紫。
天空上飘荡着两只巨大的腐化者,几乎是两团遮天蔽日的乌云。
他们随着风,缓慢的飘荡,只有寥寥几只飞龙虫在前面引路。
仿佛是胜利后巡视战场的舰队,它们正在借助虫群的视野,寻找任何反抗的力量。
上百只飞龙虫陪伴在他们身边,天空上虫鸣声不绝于耳。
百万感染体的尸山血海,像碎玻璃渣子般扎进满是龟裂孔洞的地面上。
能看到不少犬虫叼着断臂残肢咀嚼,用腐烂的尸首填饱它们饥饿的肚子。
很多犬虫从诞生之初就没有吃过东西,这是他们第一次饱腹。
但犬虫们满足自我欲望的同时,并没有染指那些还算完整的尸体。
因为虫群很清楚一个准则,更完美的食物,要留给母巢。
一只被撕去双臂的爬行类感染体正用参差不齐的断骨划地,肠子拖在焦土上拉出蜿蜒血痕。
直到他看到了一只犬虫,对其发出最后无力的嘶吼,然后被犬虫撕碎。
三百米外,特感坦克的胸腔被腐化者的酸液腐蚀贯穿。
内脏混着绿色酸液从窟窿里簌簌掉落,它还在机械地抬起手臂,仿佛要将远处撕碎同类的犬虫捉住。
遮天蔽日的阴影突如其来,遮盖坦克惨白色的双眼。
它疑惑的抬起头,迎接它的,是一只巨大的足底。
克鲁格的三对下肢每一次落地都震裂地表,沉重的利维坦甲壳附着全身,犹如穿着重装铠甲的将领。
任感染体的尖爪抓出火星也留不下半道白痕。
即便一场大战过去,克鲁格身上的甲壳依旧闪烁着明亮的光泽,甚至划痕都屈指可数。
随着克鲁格缓缓抬起脚,脚底滴落着粘稠的肉泥。
它有些嫌弃的在地上蹭了蹭,然后继续在战场中游荡。
寻找着,苟活之辈。
虫群对阵尸潮的战争,已经不算是普通的捕食,是狩猎、降维碾压。
感染体们像被顽童捏碎的蚂蚁,有的被尾刺洞穿颅腔时还保持着扑咬的姿势,有的被酸液融化到只剩半张人脸,还在用安格尔病毒驱动的神经反射抽搐。
任进踩着碎骨前行,靴底碾碎的不只是血肉,还有曾经让人类闻风丧胆的“超级尸潮”。
玛菲和阿巴瑟隔着一段距离跟随在任进身后,随时陪伴着它们的主宰。
猩红色的双眼,目光所及之处,皆是尸山血海,糜烂的尸臭冲天而起,几乎带动滚滚黑烟。
他停在另一只坦克残躯前,这只曾在军区掀翻过三辆装甲车的怪物,正用仅剩的半张脸抽搐,喉管里漏出气泡般的呜咽。
看到任进靠近,他最后的本能驱使他缓缓张开大嘴,嘶吼着,咆哮着。
看着他仍然没有死,任进的眼神里没有怜悯,而是不屑。
安格尔病毒,对超级文明生命的拙劣模仿。
只是强化了躯体,变得更加难死。
换来的却是如此丑陋的外表,除了本能一无所有的意志,难以维持许久的寿命。
任进的身躯如今比起坦克还要伟岸,他缓缓蹲在地上,单手像是抓桃核一样抓住他的头颅。
扣住它变形的颅骨,指节嵌入腐肉,随着一点点用力,坦克的头颅逐渐变形。
直到最后开裂一条缝隙,那双惨白的双眼才终于失去光泽。
任进撬开头颅在里面用手指摸索。
晶核被捏出来的瞬间,任进的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。
黑色晶体表面流转着幽光,那是安格尔病毒压缩百万次变异的精华,是他的虫群最渴求的能量。
“还以为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