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沿岸,光也在起变化。不是特效,是人。乔思源在远城的直播台上推送最朴素的画面:一条龙,一条沟,一盏灯,一行注解。注解只写“已缝合第七口”。海上的志愿船队在“龙佑”的频道里自发列队,穿着带有“灵纹”的救援服,在受训指挥下护送返航渔船;沿岸的孩子举着小小的旗,在堤上点亮用旧玻璃瓶装成的海灯。民心如潮未至,却已起波纹。
他在高空折返,俯瞰整片海疆。风路像被细针缝过的布,线脚在月下不露,只在真正的角上压住一点光。海沟如被翻新的书页,边注尽抹,只余正文。他在此页边上收一笔,把“海沟追羽”的章法烙在鳞纹里:不逐影,问其心;不争狠,缝其势;不尽灭,留一问。
他停在最高处一息,雷在角间轻鸣,像给远处观者报一声平安。封囊在身侧轻轻一旋,像是在等待另一个答案。他望向沿岸,灯列更密,人的呼吸在“龙佑”的频道里汇成一条温柔而坚定的线,从堤、从港、从山城与海岛,往海上递光。
“海阔凭潮起,人心自成堤。”他在自我里低声道,如给自己钉下一枚戒尺。
他调身向沿岸而去——不是退场,而是去把龙网与人心的线系得更紧。下一章,该是人潮起时。他要看见:当十四亿人把光递到海上,海的风骨会如何改变。
云低,灯明,潮息合拍。海在黑夜里像一张铺平的宣纸,静静等他落下新的经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