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非亚的侵蚀并未停止,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,迅速向四周扩散。
几只甲壳狰狞的“雾中甲虫”产生了好奇的情绪,试图用附肢接触靠近的莹蓝色微粒,但它们坚硬的甲壳在斯非亚的渗透下如同遇到强酸的金属,迅速被分解、同化。
数据显示,它们的甲壳成分含有大量地球上未曾发现的金属同位素和有机-无机复合材料,强度堪比合金,却轻如塑料。
它们的次声波交流系统也被解析,那不仅仅是简单信号,其声波频率中似乎调制着更复杂的情感信息和环境数据,形成了一个原始的“语言”网络。
紧接着,那条刚刚完成捕猎的“雾鳗”成为了目标。
它感知到威胁,菊花状的口器张开,发出强烈的次声波冲击,试图驱散斯非亚。
这种次声波足以震碎普通生物的脏腑。但对无形无质的斯非亚微粒效果甚微。
莹蓝色云雾笼罩了它,迅速分析着它那能够产生强大吸力的肌肉结构,以及骨板上那些能够独立活动的、带齿吸盘的微观构造。
大概是一种高度特化的肌肉与神经簇集合体。
杰顿如同一个最顶尖的解剖学家,只不过他的解剖刀是亿万颗微观吞噬者,他的实验室是整个迷雾世界。
斯非亚所过之处,生命被还原成最原始的数据流,每一个细胞器、每一段遗传密码、每一种生物大分子的结构和功能都被细致地记录、分析。
随着采样范围的扩大,一个清晰的图谱逐渐形成:这个生态系统中的生物,尽管形态各异,但从微观层面看,都共享着一些核心的、与地球生命截然不同的“设计语言”和基础组件。
它们更像是在同一套“工业标准”下,根据不同生态位演化或被设计出的不同产品。
然而,随着对一只类似巨型蜘蛛,同样拥有八条附肢,但附肢末端是能够喷射固化粘液的腺体的生物进行深度解析时,杰顿发现了更诡异的东西。
在这只“迷雾蜘蛛”的神经节深处,斯非亚发现了一些……惰性的结晶状包裹体。
这些包裹体不与任何生理系统连接,仿佛寄生物般嵌在那里。
斯非亚试图解析它们时,遇到了极强的阻力,其结构稳定得不可思议。
更令人不安的是,当杰顿调动更多斯非亚进行强破解时,从这些结晶包裹体中,隐约传递出一种极其微弱、却充满混乱、疯狂意味的信息碎片。
那不是语言,而是某种直接冲击感知的、关于扭曲几何、亵渎形状和无法形容色彩的混乱意象片段。
是污染?
这种感觉转瞬即逝,斯非亚也未能完全破译结晶结构,但足以让杰顿高度警惕。
这些结晶,似乎就是那种“信息印记”或者说“污染”的物质载体。
它们就像预装在硬件里的恶意软件,平时休眠,一旦被特定条件激活,就可能释放出足以逼疯智慧生物的信息风暴。
不是,这种蜘蛛为什么会带这种东西?
杰顿疑惑。
“次级产物……或者说,‘感染’的疤痕组织。”
杰顿得出结论。
这些生物本身并非污染源,而是被污染后产生的变异体,或者说是污染力量在这个世界塑造的傀儡。
真正的源头,仍深藏不露。
就在他准备向更远处、那头如山峦般的巨兽方向释放斯非亚进行探测时。
奇怪的事情发生了。
嗡——————!
毫无征兆地,在远方迷雾的深处,一道难以用颜色准确描述的光柱,猛地冲天而起!
这道光柱并非单纯的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