丘陵顶端的风带着一股铁锈味,比
王小虎蹲在那里,右手指尖捻着暗紫色的泥土,那触感像是摸到了腐败的动物内脏,湿滑粘腻。
一股微弱的阴寒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,却被右臂深处那缓慢旋转的漩涡一口吞掉,连个饱嗝都没打。
土地爷凑过来,鼻子抽动两下,脸色沉得能拧出水。
“蚀魂水的味儿,还掺了别的东西……像是用来钓饵的腥气。”他枯瘦的手指在空中虚划几下,勾勒出地脉大致的流向,最终指向自由港下方那片模糊的能量混沌区,“有东西在底下打洞,偷的不是水,是地脉里沉淀的阴煞和老魂的残力。”
苏清妍换上了备用探测仪的手动模式,调整着几个旋钮,试图捕捉更具体的信号。
“土壤里的有机质分解模式异常,有非自然催化反应的痕迹。这种规模的渗漏,源头肯定有个大家伙在持续运作。”她抬头看向王小虎,目光落在他脖颈蔓延的墨色蛛网上,“你的……身体,对
王小虎没吭声,左眼盯着那片被污染的土地,右眼的血环在日光下微微收缩。
不是反应强烈,是馋。
臂骨里的漩涡传递来清晰的意念,不是之前吞噬妖魂时的狂暴饥渴,而是一种更刁钻的挑剔——像是吃惯了血食的猛兽,嗅到了精心腌制的秘制佳肴,带着点迫不及待的探究。
他缓缓站起身,左脚碾过地面,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,边缘的草叶迅速枯萎发黑。
“不是大家伙,”他声音,带着刚吞噬完力量后的某种饱足后的慵懒,却又藏着针尖般的锐利,“是老鼠,一只懂得在地下打洞、偷油吃的老鼠。”
那股同源却更阴险的气息,如同蛛丝般从地下蔓延过来,黏糊糊地撩拨着他右臂的感知。
这感觉让他想起村里那些偷鸡的黄鼠狼,总是躲在暗处,等你发现时,鸡早已没了踪影。
“老爷子,能从这儿打条路下去吗?”王小虎问,目光却没离开自由港的方向,“不走正门,从它偷油的管子摸进去。”
土地爷沉吟片刻,蹲下身,手掌完全按在暗紫色的泥土上。
他胸口那片裂纹密布的琉璃微微发光,与地脉深处残余的微弱灵性建立连接。
过了一会儿,他抬起头,眼神复杂:“地脉被搅得一团乱麻,硬闯动静太大。不过……顺着这蚀魂水残留的痕迹反推,倒是能找到几条被蛀空的‘鼠道’。就是里头憋屈得很,而且全是这玩意儿。”他指了指那暗紫色的泥土。
“带路。”王小虎言简意赅。
土地爷不再多说,指尖在地上划出一个扭曲的符号,口中念念有词。
脚下地面微微一震,悄无声息地裂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,里面黑黢黢的,一股混合着腐臭和化学剂味的阴风扑面而出。
王小虎第一个侧身钻了进去。
缝隙内部比想象的更狭窄,岩壁湿滑冰冷,布满了黏糊糊的暗紫色苔藓状物质。
每隔几步,就能看到岩壁上有细小的孔洞,一丝丝几乎看不见的黑色气流正从孔洞中缓缓渗出,汇入下方更深处的
右臂的漩涡对这些气流反应明显,传来细微的吸力,将靠近的几缕黑气吞噬,反馈回一种类似咀嚼脆骨的细微满足感。
苏清妍紧跟在后,手里举着一个冷光棒,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前后几步的距离。
她尽量避免触碰岩壁,但空气中弥漫的腐蚀性气息还是让她的呼吸道火辣辣的疼。
土地爷断后,他周身泛着一层极淡的黄光,将试图靠近的蚀魂水气息隔绝在外,眉头紧锁,显然维持这种通道对他现在的状态也是不小的负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