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感觉,让王小虎浑身不自在,但也让他第一次明白了“威望”两个字的分量。
还没到土地庙,一股浓郁的、几乎化为实质的香火气味就扑面而来。
那座破败的庙宇前,竟是人山人海。
庙里庙外,挤满了自发前来打扫、跪拜的村民。
歪斜的庙门被扶正了,蛛网被清理得干干净净,就连神台上的香灰都被小心翼翼地收拢了起来。
神像前,手臂粗的高香插得满满当当,青烟汇聚成柱,直冲屋顶的破洞。
供桌上摆满了水果、糕点,甚至还有人放上了几沓崭新的钞票。
王小虎站在人群外,看着眼前这一幕,心头巨震。
这就是爷爷说的,“死水再起微澜”。
原来,这就是神明的根。
他拨开人群,走了进去。
人们看到他,自动分开一条道路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,狂热而虔诚。
他走到神像前,仰头看着那尊陪伴了他整个童年的、被他尿过一身的泥塑。
经过一夜香火的滋养,神像上的裂纹似乎变少了一些,那张模糊的脸上,竟好似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“小虎。”
村长王富贵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,递过来一支烟。
王小虎摆了摆手,“村长,我是小孩子!!!!”
王富贵尴尬地笑了笑,自己把烟点上,猛吸了一口,吐出的烟雾都在微微发抖。
他看着王小虎,眼神里再没有半点长辈的姿态,而是充满了商量和请示的意味。
“小虎啊,你看……土地爷显了圣,咱们不能再让老人家住在这种破庙里了。我和村里几个老人商量了一下,准备发动大伙儿捐钱,把庙重新修缮一下!你看……这事儿行不?”
王小虎心里一动,这正是他想做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的事。
土地庙是爷爷的根基,庙在,神就在。
“行。”他点了点头,只说了一个字。
“哎!好!有你这句话,叔心里就有底了!”王富贵大喜过望,仿佛得到了圣旨。
他又凑近了些,压低了声音,脸上露出一丝忧色,“不过……还有个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镇上的开发商,今天一早又来电话了。”王富贵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,“他们也听到风声了,说我们村里搞封建迷信活动,还说……还说要请执法队来,强拆土地庙!”
王小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
他昨晚拼了半条命,爷爷耗尽本源神力才换回来的这一切,岂容他人轻易毁掉?
“让他们来。”王小虎的声音不大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。
王富贵看着少年脸上与年龄不符的冷峻,心里莫名一寒,但同时也涌起一股巨大的底气。
他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好!只要有土地爷在,我们全村人跟他们拼了!”
正说着,人群外传来一阵骚动。
“四眼”刘文凯气喘吁吁地挤了进来,他扶着眼镜,满脸惊恐又兴奋的潮红。
“虎……虎哥!”他现在连称呼都改了,“不好了!县城……县城里的‘黑水瞎子’,在道上放话了!”
黑水瞎子!
王小虎瞳孔一缩。
昨晚爷爷说过,是有人用邪法撕开了阴阳裂缝。
“他说什么了?”
“他说……”刘文凯咽了口唾沫,声音都在发颤,“他说我们村,断了他的法,坏了他的大事。他要让咱们全村……鸡犬不留!”
这